下来,小厮见她如此爽快又急匆匆地去给京城的夫人写信道:“李家姑娘,人品贵重,端方有礼……”
今日恰好赶上裴少衡休沐,李卿卿本想无声无息地绕小路离开,不想与裴少衡撞个正着。
“李姑娘往哪里去?”
此刻李卿卿正骑在墙头,她正在这紧要关头,怎么又遇见了他!
“我,我晨练呢。”
她只想翻身到对面去,裴少衡看出了她的意图,忙拉住了她的手。
“李姑娘晨练的方式颇为新奇。”
裴少衡站着一动不动,也不许她动。
两人僵持着,来往的路人好奇地打量着她,李卿卿只想找地缝钻进去。
“大人,你放开我,我只是要翻出去,好了吧?”李卿卿看着来往的行人欲哭无泪,俯下身子与裴少衡解释。
“为什么要翻出去,不走大门?”他温声问道。
裴少衡在里面翩翩而立,而她在墙头坐立难安,见与他说不通,李卿卿索性又从墙头翻了回来。
“这下大人可满意了?”她拍了拍身上的灰,瘪嘴问道。
“满意什么?倒显得我要强留李姑娘似的。”
他不明白这人为什么有好好的门不走非要翻墙。
“反正你是留了,大人还要留我吃早膳吗?”
李卿卿扬着头问道,本以为会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却没想到他点了点头。
“现在日上三竿没有早膳了,如果李姑娘不介意可以吃个午膳。”
李卿卿早就听闻衙门的刘大厨炒菜是一绝,如今听到他这样说,更是两眼冒光。
这副模样落到裴少衡眼里就成了个眼冒绿光的女鬼一般。
“李姑娘可赏脸?”他故意反问道。
“哪里是我赏脸,卿卿还要多谢大人抬爱呢。”
“那便走吧。”
“是刘大厨掌勺吗?”
“是。”
“有些什么菜式?”
“这得看我俸禄。”
“大人俸禄多少?”
“不可说。”
等他们在饭桌前落座,李卿卿只看到了两碗白米饭和一盆白菜炖豆腐。
她万万没想到县令大人就吃这些,还不如普通老百姓。
“大人吃得好清淡。”她笑着扒拉着碗里的白米饭,但好在刘大厨妙手回厨,将这普普通通的白菜炖豆腐也煮得很有滋味。
“是,钱要花在刀刃上。”
后来李卿卿才知道,当日裴少衡说的刀刃是什么。
李卿卿吃了一碗就饱了,之前那位小厮忙奉上茶水。
“谢谢你呀,你叫什么名字呀。”
小厮听到她道谢,忙回道:“李姑娘不必客气,大人之前给小人赐名思明,但小的还是觉得之前的名字阿三更顺口,您叫我阿三就可以。”
“还是阿三好记些。”李卿卿笑笑,又将茶碗递回给了他。
裴少衡不动如钟静静看着两人闲话,听到他们聊到自己也置若罔闻一般。
“你家大人为何会来永州这样偏僻的地方呀?”自古以来,永州偏僻多是流放之地。
“我家大人是自请下放的,至于这其中缘由,我们也不甚清楚。”
李卿卿偷偷瞧了裴少衡一眼,见他没什么反应似乎没有在听。
“该不会是大人刚正不阿得罪什么人罢。”
李卿卿觉得他也许是不善人情往来,该不会是被什么高官塞了美人,他无动于衷,同对她一样冷淡,将人惹恼了。
李卿卿倒也没有想过勾引个外来的官儿,只是他那贞洁烈妇般的模样让她不禁发笑。
等她神游回来,却发现他们主仆二人都齐刷刷地盯着她。
“李姑娘想到了什么有趣的?”裴少衡问道。
“我,哈哈哈哈,没有,就是想到了一个故事。”李卿卿打着太极想就此糊弄过去。
“但说无妨。”
李卿卿听到他这样说于是便想着将他的故事改编改编再讲给他听。
“有道是有一位公子出生在官宦世家,有一日见了位姑娘,非说姑娘对他有意,又端得一副贞洁烈女的架子,抵死不从,县令大人可觉得有趣?”
裴少衡听她说完,忙偏过头去打了个喷嚏。接着一脸正色道:“确实有趣。”
李卿卿憋着笑意道:“县令大人我先走啦?学堂的事情什么时候要我去您跟我说一下。”
裴少衡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道:“李姑娘私德有亏,暂时不用过去。”
“什么私德有亏?”
“撒谎,爬墙,指桑骂槐。”裴少衡敛了敛眸子又补充道:“我应该能找到比李姑娘更合适的人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