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布鲁斯都看不过特瑞莎欺负小孩子,抓住了她的手,让达米安拍了一下,这才算是结束了。
“好了。该睡了。”
布鲁斯将达米安押送回去,转头再看了看特瑞莎,在达米安的衬托下,他显得很是温和,即便说出口的,还是一个命令式口吻:“明天早上八点,准时下楼。”
特瑞莎眨眨眼,学着敬了个礼:“Yes, Sir!”
等到她真正回到房间时,她才感到确实有些疲惫了……陪着达米安聊天还要想着问问塔利亚的时候,是有点儿累人。对达米安的利用,让她有点心虚,不过一想到她其实也是在开导达米安,再加上达米安也没泄露什么特别的信息,也就不再那么愧疚了。
最后确认了一下琴酒还在不在,她终于爬上了自己的床,带着对明日的期待,沉沉入睡。
而外面玻璃天桥的裂缝,似乎变得更大了些。一双潜藏在暗处的双眸,似乎对此十分满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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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一大早,特瑞莎遵循着布鲁斯的要求,准时在八点钟的时候,上了布鲁斯的车,准备一起去阿笠博士那里。
然而与此同时……
在琴酒的隔间里,一个穿着斗篷的人站在琴酒的对面,几乎跟房间的阴影融合。斗篷上,是一个又一个瑰丽的古典暗纹,看上去低调又华丽,恍若从古老的年代,走进了现代时空一般。
“准备好了吗,阿阵。”一开口,便是一个低哑的女声,也并非是日文或者英文,而是更为异域的阿拉伯语。
琴酒的嘴里含着一根烟,眼神平静而又决绝:“啊。”
“好孩子。”女人伸出斗篷下那纤细苍白的手,轻轻在琴酒的肩膀上拍了拍:“你知道,你要做什么吗?”
琴酒的脸上闪过一丝晦暗,带着讽刺的意味回答:“当然。尽可能击杀组织成员。”
女人轻笑一声后,手开始在琴酒的脖子上游走,古老而又神秘的话语中,有着不容置疑的严厉:“永远不要用那种态度跟我说话,孩子。”
琴酒的面容开始发红发烫,他抿抿唇,果断地收起了自己周身的戾气,单膝跪在地上后,低下了他一贯高傲的头颅,银色的发丝散落在地上,恍若月光。他的动作十分迅速,就连脖子边被女人莫名锋利的指甲刮伤都没有注意到,好在身上那股发红发烫的燥意终于散去。
“好孩子。”女人顺着他的发丝,便用指尖勾起了他的下巴:“不过,这一次还有一个新任务。”
她抚过琴酒的脸颊后,终究还是收回了自己的手:“今日之后,你要抓住机会,让那个小家伙跟着你,亡·命·天·涯。否则……”
即便是仰着头,琴酒依旧看不清那个藏在斗篷下面的脸,只能从声音中推断出,她并不喜欢特瑞莎。只是……为什么?为什么特瑞莎这么重要?重要到在第一次逃出去后,仅仅一个照面,就决定了他要死去?又为什么仅仅是因为他死不了,连一句组织的话都没有透露出去,就要在被抓后下“伺机击杀其他组织成员”的命令?明明……明明她知道特瑞莎的一举一动,为什么就是不动她?!
“你怕她,怕他们?”明知道说出这话,他会受到惩罚,他还是问出了口。
没想到她没有这么做,反而是轻笑着低喃出了那个回答:“怕?他们从未有过威胁,又何来怕这一说?无外乎不想看着骨肉分离而已。”
无数个问题还是在琴酒的脑中盘旋……其中最大的那个,莫过于:谁和谁会分离?
“不过,若是你不够幸运,先进来的是那个男人……”女人的话语带着些许调侃,琴酒却不敢大意,他低下头,应声道:“我会在他开口之前死去。”
“好孩子。”夸奖似的摸了摸琴酒的头发,这才往后退了一步。
不过眨眼的功夫,穿着斗篷的女人已经不见了,门已经被重新关上,徒留下一个琴酒,面无表情地站了起来,闭上双眸,静静等待不知什么时候会再来的特瑞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