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宋笙恍然大悟。
最大的问题就在于——
这群人,全都来自鲸鸽市。
“不好意思,我也有话要说。”
一个清幽的声线从人墙后传了出来,武装人员自动让了一条路,几乎是带着恭敬的态度。只见来人伴着飘扬的紫色裙摆走来,像一株摇曳在月下的紫罗兰。
“邓小姐,你说这件事是发生在鲸鸽市的,你们鲸鸽市好像并没有法规严惩强、奸犯。”
宋笙一席话,直击要害。
“你又是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是想说我被强、奸了是活该吗?只能自认倒霉?”
“不管那个人到底是谁,你只能认了,就像地下20层那些女人一样。”
“你……”
“你们市长一再纵容这样的事发生,而你作为一个女人,不仅不帮她们,甚至还公然造谣过她们是一群妓女,对吗?”
这件事,宋笙自然早有耳闻。
邓雪忍不住将眼前的女人从头到脚扫了一眼,才反应过来,包括那个叫郁子虞在内的,这几个接连出现的女人都穿着晚礼服,像在参加什么宴会。
凭什么?!
这群人可以这样光鲜亮丽?
她却只能沦为市长的玩物?
“你们这群女人到底是怎么回事,还有没有一点羞耻心,大庭广众之下谈什么强不强、奸的?!”一个男人一脸鄙夷状,宋笙冷笑,“怎么了,强、奸是什么烫嘴的词吗?还是说,您曾经在鲸鸽市也做过这样的事,您去过地下20层,是吗?”
“你……你别血口喷人!你们不要脸,我可还要呢!”
“行,您自诩体面人,连强、奸和妓女这种词都入不了耳。请问,你们都是来自鲸鸽市的幸存者,当你们的市长纵容掠夺者作乱的时候,你们每个人都选择默不作声,是不是觉得只要装聋作哑,就可以置身事外?你们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现在你们来到了新约,新约敞开了大门欢迎你们,你们却聚在这里不断地质疑我们,如果你们当初可以拿出这样的劲头去抗争,又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掠夺者呢?”
抗争?
这个字眼,叫邓雪失了片刻的神。
方才的男人恶狠狠地指着林枫怒斥:“那他呢!他还是精锐部队的人呢,要说抗争,这难道不是他们的义务吗?!关我们什么事!”林枫的眼眶腾地红了,深深低下了头。
“不,你恰恰说反了。”
伴着夜风,邓雪闻到一股淡淡的幽香,像来自幽谷的铃兰。她下意识抹了一把眼角,将雾气眨去,想看清她的样子。
“正因为他们是部队的人,才更不能公然违抗你们市长的命令,不然就像他一样,在抗命的第一时间就被抓了,甚至你们市长同样有可能拿你们幸存者的性命作为要挟。但你们作为幸存者,明明有这么多人,如果可以团结起来,甚至想办法去团结他们部队的人,掠夺者又怎么会如此猖獗呢?”
“你说得倒是简单,你怎么不去试试?!你说得好像我们也是一群掠夺者一样,我们可不是,别想给我们扣屎盆子!”
“就是,你这么为那群妓女着想,难道说你们新约基地也有地下20层那样的地方吗,你也是一个妓女吗?”话音未落,几个男人哄笑一团,“看她长的,估计还挺受欢迎呢!”
那一瞬,众人视线不约而同定格在了那个男人的身上。
他周身的空气在逐渐凝固。
包括不久前赶到现场的宴会厅一行人,以蒋昊铭和刘忱为首,众人全都心头一紧。白仁站在人群最边缘,手中还举着三明治,不忘了啃上一口。
什么情况?
感觉这里比宴会厅更有意思。
白仁身旁,则是怀若托着下巴沉思。看来,对这群幸存者的评估,已经开始了。
他们能不能加入新约——
还是未知。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场面即将失控的时候,却见宋笙莞尔:“不好意思,我们新约基地没有那样的地方,而你们现在是在公然性骚扰,我也有权控诉你们。在场的所有人,都是证人。郁队,在新约基地,请问性骚扰算什么罪?”
郁子虞走到她身边,淡淡道:
“比强、奸罪轻点,有限。”
郁子虞挥了挥手,两个武装人员走上前来,在她们身后站定。
“将他们逮捕。”
“等等!要不是市长引爆了地下城,你以为我们想来啊?!”
“就是的!谁稀罕呢!”
人群再度骚乱,终于,祁抒走上前去一把将宋笙拽到了自己身后,随即朝郁子虞说道:“去把之前统计过的名单取来,就在第一辆车里。”
他的声线隐隐紧绷,所有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在竭力克制着怒火。
“是。”
郁子虞取来文件夹,祁抒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