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笙穿过泳池,径直推门进了客厅。开放式厨房里,他高大的身子斜倚在中岛台上,双臂抱胸,在昏黄的灯光下,侧影有一丝孤寂。像在等待着什么,等了许久。
“我以为你又放我鸽子了。”
直到见了她,他眼底才终于有了一丝生气。他大步迎上前去,拥她入怀,“为什么这么晚,你吃过饭了吗?”
“嗯,我们吃了烧烤,然后我回宿舍冲了个澡换了衣服过来的,要不身上都是烟熏味。”
他将大掌贴上她的额头,“你好像有点发烧了,去泡个热水澡吧,水放好了,泡完澡你吃了药就去睡觉。”
见她步子有点沉,他弯身将她抱进浴室放到了洗漱台上,顺势将她的T恤脱了下来,指尖在她白皙的脖颈间习惯性地爱抚了一会儿,忽然神色一凝,“这是针眼吗?”
他拨开她的发丝,神情愈发肃然,“你被谁下过药,是秦莉吗?应该就是昨晚的事。”
“难道不是蚊子咬的吗?”
“你在基地见过蚊子吗?”
“那可能是别的虫子,你也看过了,我宿舍的位置很偏,一楼,难免会进一些蚊虫。”
“那我猜猜——”
他将她抱进了浴缸,自己则在浴缸边上席地而坐,“秦莉是不是想对你用吐真剂,但是吐真剂跟媚、药放在一起,两者长得太像,她拿错了也用错了,然后你冲了冷水澡,今天才感冒的,对吗?”
宋笙:“……”
真怀疑这男人是不是在她身上安了摄像头或者窃听器?
“因为,这是她们惯用的伎俩了——用吐真剂这种东西套话。”
“如你所说,她用错了,所以没套出什么。”
“你承认了?”
宋笙叹了口气,“这么小的针眼你也能发现,早知道今天就该放你鸽子的。”他摇头轻笑,“因为你今天和秦莉太奇怪了,明明之前在隔离区的时候你还恨不得揪着她的头发打,今天就好像睡过一个被窝了一样。”
“不懂了吧,俗话说,女人心海底针,女人的心思你别猜。”
“嗯,是不懂。不过还是给你提个醒,那女人就是看着单纯,但是身处高层,不是吃素的。”
“你忘了,我也不是吃素的。”
“看在她用错药以后是给你冲澡而不是直接来找我,这件事,我姑且不追究了。你自己心里有数就好。”
“那如果她是带我来找你呢?”
“那就代表,你被她利用了,一个彻头彻尾的工具而已。不是找我,也有可能是别人,那这件事性质就完全变了,我会追究到底,绝不姑息。”
见他如此专注而严肃的神情,薄雾缭绕间,她从浴缸里探过身子,在他耳畔轻吐:“其实我是主动说过来找你的。”因为感冒,她的声音有些沙哑,多了几分撩人的气息,他轻轻别过脸,径直吻了上去。
“那怎么不来呢?嗯?”
“还不是为你好,药劲太猛……你招架不住的。”
“是吗?”
哗——
他将她泡得疲软温热的身子抱了出来,腾出一只手拽了一条浴巾铺在洗漱台上,将她放了上去,轻咬她的耳垂呢喃:“要不是你感冒了,我会让你知道什么是招架不住的。”
正要抬起身子,她却勾住了他的脖子,抬腿环住了他的腰,一个借力直接挂在了他的身上。他只好双手托住她,她湿漉漉的发丝打湿了他的T恤,健壮的肌肉线条若隐若现,紧贴着她曼妙的曲线,像一幅柔光氤氲的油画。
她捧起他的脸深深吻了下去,“小感冒而已。”
夜半,祁抒将工作收尾,上床后发现她的枕头赫然湿了大片,似乎是沉陷在了噩梦里。
他拽过她有些僵硬的身子圈在臂弯里,在她额头落下一吻,轻拍着她的背,不一会儿,她的呼吸终于沉稳了下来,听着她安稳的呼吸声,他也沉沉睡去。
翌日,祁抒穿戴整齐,早早准备出门。
“我会尽快赶回来的。”
今天,他要带队外出,去附近坍塌的地下城搜救仍流落在外的幸存者。因为基地人太少了,没有足够的人口,无法维持太久。
“我只有一个忠告,流落在外的幸存者是不少,掠夺者也不少。当然,如果你回不来,我会再找一个继续克的——无缝衔接,你不用担心。”
她穿着他的T恤,身子斜靠在墙上,笑意慵懒。
他轻笑,“我不会让你如愿的。”
说着,他从西装外套口袋里掏出一张名片递给了她,“如果你遇到了什么麻烦,自己解决不了,大可去找秦莉,她的权力并不比我小,上面有她办公室的地址。那我走了。”
“等你回来。”
砰——
城门重新闭合,一列车队朝着无边的旷野进发。天黑前,片刻不曾停歇的车队终于停在了31号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