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平承在这个时候还说些黏黏糊糊的情话……容纾顿时破涕为笑。
“就你嘴贫……”容纾擦了擦沈平承面上的泪,生怕他的泪水将他面上的药膏给洗掉了,“等你身子好了,我带你去发落那些反贼泄愤!”
“该泄愤的是纾儿……泄他们残害岳父母的愤和他们欺负为夫的愤!”
容纾扑进沈平承的怀中笑个不停。
为大仇将报,为劫后余生,也为有情人心意相通……
——
沈平承在床上休养了半个月,虽说他面上还有些许痕迹,但好在能够下床走动,他也得以与容纾一道去刑司大牢。
因着沈平承受刑的缘故,大牢里的狱官上下换了一遍,新来的狱官一见人,便立即有眼力劲儿地上前带路。
前几日,盛瑾公布了秦云华的罪行,并拟写了废后诏书,如今,秦云华也下发了刑司牢狱。
秦敬父子、秦云华关在了一起,一见到盛瑾,秦云华就如同疯了一样吼叫着。
“盛瑾,我可是你的结发妻子!我还为你生了两个孩子!你凭什么废了我!”秦云华死死抓着监牢的铁栏杆,一双眼无比通红。
若说是许久以前,盛瑾不知秦云华做了那么多事,兴许会怜惜秦云华这个结发妻子,但如今,他对秦云华的感情仅仅只剩下她为他生了两个孩子的感谢了。
“你谋害皇嗣,欺压后妃公主,虐待亲生女儿甚至把手伸到了纾儿那儿……随便一条,孤都有理由把你废了!”
“盛瑾……你好狠的心!”
“不及你秦云华半分……若非你我还有两个女儿,不然我不会留你到现在。”盛瑾冷眼看着秦云华。
容纾对秦云华的下场并不感兴趣,她只是想知道替自己惨死的父母讨要个公道。
她看向角落里满面死气的秦敬,秦敬看着容纾,仿佛看到了两个人——忠勋候容景和征亲王盛骁。
容纾身上有她两位父亲的影子,她确实是女中豪杰,甚至也比秦云华更配盛瑾,可惜这女子不出在他秦家,不然这一对曾经的璧人也能如愿相守。
“没想到……老夫谋划数十年,竟输给了你这么个黄毛丫头!”
容纾一字一句冷语道:“秦敬,你杀我父母……就算将你五马分尸那都抵不清你的罪孽!”
秦敬怔愣了一下,转而自嘲笑道:“原来你都知道了……我秦家竟然被你耍了个团团转……”
“为了你秦家……你设计沉船事故……害得我父母葬身河底……”容纾早已泪流满面,“可惜……你没弄死我容纾!”
秦敬喃喃,“漏了一个你……是我这辈子最大的错事……”
沈平承上前,低声问道:“纾儿,你说该如何处置这家子?”
“此事你全权处理。”盛瑾看向了容纾。
“其余人我不管,还请陛下帮我留秦敬一命,可别让他轻易死了!”
……
秦家的罪两日就定了,除了秦敬与秦云华以外,其余的人除了秦永康及其儿女,盛瑾一律判了流放凉州,为容家陵园守墓。
而盛瑞被剥夺亲王之荣,除文兰所出子女外,其余所有子女流放东北苦寒之地,姬妾则充入教坊司为伎。
至于秦敬……在某个寒冷的夜里,容纾亲自带人将秦敬领到当年沉船的地方。
容纾在秦敬惊恐的眼神下,狠狠地将脚腕上绑了块石头的他推下了先前开凿的冰窟窿。
黎明时分,容纾站在寒风中,居高临下地透过厚冰欣赏着秦敬在冷水中挣扎的惨样。
水下的秦敬沉下去的那一刻,容纾跪在冰上,力竭声嘶地吼着:
“爹……娘……女儿为你们报仇了——”
寒风朝着容纾吹去,似乎是要将她包裹住。
寒风中,容纾竟然感受到了一丝久违的温暖。
她猜,是爹娘在天之灵,过来看她了……
……
还没等宋灵犀发落秦云华,秦敬的死讯传回京城,秦云华就在牢里自尽了。
那是个平常不过的清晨,玉儿与怜儿被明熹宫的老嬷嬷带去灵堂见秦云华最后一面。
盛瑾对这个发妻算是仁慈了,虽说不办葬礼,但是棺木、陪葬品依旧是照着贵族的形式来的。
玉儿颤抖着开了棺,棺板打开之后,见到母亲那灰败惨白的脸,玉儿顿时崩溃了。
“母后!”玉儿趴在棺木上号啕大哭。
纵然秦云华待玉儿不算好,但玉儿对秦云华还是有些感情的。
怜儿还小,什么都不懂,但见玉儿哭,她也跟着跪在地上哭。
宋灵犀远远看着玉儿与怜儿的背影,她同情玉儿与怜儿年幼丧母,却对自尽的秦云华可怜不起来。
一命换一命,是秦云华给她那惨死的孩子的赎罪。
宋灵犀紧紧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