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祖母的后头走进慈宁宫。
一入主殿,正由赵嬷嬷看着在地上爬的安儿瞧见大家回来了,立即飞快地朝着大家爬了过去。
容纾惊喜地看着爬过来的安儿,弯下腰试着对他伸出手,“安儿快来义母这儿!”
安儿不认得容纾,但他见自己的长辈都在容纾身边站着,便也放心地朝着容纾伸出藕节似的胳膊,让容纾将他抱在怀中。
“安儿生的愈发像陛下了!”容纾看着白白净净的安儿,心底自是喜欢他的。
恒儿见着容纾怀里抱了其他小孩,当即不满地撅起了嘴,哇地一声哭了出来。
恒儿的哭声吸引了来了长辈们的注意,宋灵犀弯下腰,将恒儿抱了起来,“你哭什么?可是吃弟弟的醋了?”
泪眼婆娑的恒儿朝着容纾伸出手,委委屈屈地看着容纾,口中咿咿呀呀地嘟囔着,期盼容纾抱抱自己。
容纾意会,只是抱着安儿走过去,捉住恒儿的小手亲了亲,“娘先抱抱弟弟,一会儿再抱你。”
见娘亲不抱自己,恒儿颇有脾气地哼了一声,转身趴在了宋灵犀的肩头,玩着宋灵犀步摇上的流苏。
恒儿如此小心眼的模样,惹得众人哄堂大笑。
……
容纾今日过来不仅是要看望太后,更是要与盛瑾汇报河州精兵的事情。
陪着太后说了些体己话后,容纾两口子才随着盛瑾去帝宫谈事。
盛瑾背着手,走前前头,而沈平承与容纾在后头你侬我侬、有说有笑地跟着。
随着后头的欢声笑语愈发大声,盛瑾无奈地回过头道:“麻烦二位注意点规矩。”
容纾红着脸憋笑,笑得水光盈盈的凤目娇瞪一眼身侧的沈平承。
沈平承还是不知收敛,见容纾瞪他,他还冲着容纾笑着。
盛瑾见这无耻的两口子在他跟前恩恩爱爱,只得快步前行,免得被这二人误伤。
入了帝宫书房,陶公公早已准备好了茶水与点心,并恭敬地守在了书房外面。
“和河州的那些叔伯还合得来吗?”盛瑾关切问道。
河州那些教头都是征亲王的昔日部下,与征亲王关系甚笃,盛瑾与容纾自小都是叔叔伯伯地称呼他们。
“都合得来,他们都颇为照顾我!”
“那日你当众杀了陈跃与管山的急报传回京城,我都被你吓了一跳,我原以为你会寻个合适的理由将他们赶出去……”
提起这个,容纾不由得叹气,“我先前确实是想寻个合适的理由将他们两个赶出去,没想要他们的命……怎知他们二人要当着那些兵卒的面说那些挑拨之言,蛊惑军心,我才会当众杀鸡儆猴!”
盛瑾同样是有所遗憾,“若是爹泉下有知,看到他们归投秦家、盛瑞那一方,该得多失望啊!”
“这条路是他们自己选的,我不是没有给过他们一个活下去机会……是他们不知珍惜……”容纾揉了揉眉心,“罢了……不提这两个晦气的人了,与我说说青楼一案查到哪了,是否能拖到我带着精兵回京?”
近来京城人心惶惶,虽然大理寺、户部仍未公布结果,但是朝堂众人都知道这件事情是秦家的手笔。
所有于青楼一案有牵扯但未锒铛入狱的人都在私下与秦家一道解决此事,容纾害怕他们挣脱了这件事情的桎梏,再次将矛头对准自己与沈平承。
“秦家的罪行已经坐实了,秦家永远不可能翻案!”沈平承为容纾斟茶,“秦家现在不敢轻举妄动,应是能等到精兵入京。”
“虽说如此,陛下还是早些挑个日子让河州精兵入京吧。”
盛瑾眸光一闪,“纾儿,爹的忌日快到了,我们也该回去看看爹了。”
“可是……”
“盛瑞那儿迟迟没点动静,咱们不妨给他个机会……”
沈平承与容纾对视了一眼,二人心中皆是一惊。
若是盛瑾离开京城,盛瑞极有可能会趁机发动政变,将盛瑾取而代之……
届时,朝堂上下定然会乱成一团。
盛瑞失败,则反贼被铲除;
盛瑞成功,则盛瑾及与盛瑾相关的所有人将会沦为盛瑞夺权的牺牲品……
“陛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身后老幼皆在,咱们不能太过随意……”
如今有了家庭,容纾考虑事情时都会不自觉地将所有长辈、晚辈都考虑进去。
他们是她在世上最深沉的牵挂。
纵然要为国,也要为家……
盛瑾郑重承诺道:“会的……一定会的……”
——
自盛瑾提议寻机会彻底铲除盛瑞一党后,容纾便一直愁眉不展。
直到夜深,容纾心里还想着这事儿。
沈平承沐浴归来,便看见恒儿在床上爬来爬去,而容纾半卧在床上,一手支着脑袋,双目放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