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天还没亮就出门买栗子糕了,半个时辰之前裹在衣物里送回来,现在还热着呢!您洗漱完再吃吧!”
容纾愣住了,“他当真去春醉楼买了栗子糕?他人呢?”
容纾记得今日沈平承今日不用上朝。
“丞相卯时未过半就起了,说是先去沈园搬了东西再去买栗子糕,半个时辰前送回来后没多久又接到陛下的召令,骑快马走了!”
竹枝冷哼着,一边为容纾更衣,一边道:“也就刚刚,邢生公子送了不少丞相常穿的衣裳过来了,看来丞相是打算赖在这儿了!”
“他昨夜何时来的?”
“大概是丑时二刻来的。”
容纾叹气,“他这是何苦呢!”
……
容纾品尝沈平承一大早出去买的新鲜栗子糕时,那裹在衣物里送来的栗子糕还热乎着。
不知为何,容纾吃了不少栗子糕。
——
沈平承入宫好一会儿才得了召见进了刑司的大牢。
大牢昏暗,有一股令人作呕的腥臭味,三三两两鼠儿结伴溜过,一群两群蟑螂四处逃窜,那些罪大恶极的犯人们早已麻木不仁,被严刑拷打出来的伤口仿佛不疼一般,人人低垂着脑袋,神情呆滞。
走至大牢深处,那气压低得更是让人喘不过气。
沈平承看见,盛瑾手持一根粗长的鞭子,站在李阿四面前,双目猩红。
那李阿四身上血色纵横无数,想必盛瑾抽打他许久了。
沈平承对这人生不出半点同情,他瞧了几眼,觉得心中大快了,才上前与盛瑾行礼。
“臣见过陛下……”
“李阿四昨晚招了,是他与药司御医一同下的药!先前纾儿的病好不了也是他们在药里做了手脚!”
沈平承压低声音,“确定是皇后的手笔?”
“已经确定了……”盛瑾不愿谈及皇后秦云华,转而问起容纾的状况,“纾儿如何了?”
“纾儿……”实话到嘴头,且先拐个弯吧,“昨夜纾儿屡屡咳血,吃东西吐,喝水也吐,还直喊冷……”
盛瑾一听,气得不行,当他要再次抽打李阿四时,沈平承阻止了他。
“陛下,臣来,臣也恨!”
“重重地抽!抽死这畜牲也无妨!害我纾儿!害我未出世的孩子!昨夜太后和贵妃都气病了,孤已经命皇后禁足在她宫中!”
沈平承也是个心狠手辣的,说狠狠抽就狠狠抽,那李阿四疼得嗷嗷叫,嘴上一直大喊着饶命。
没过多久,李阿四痛得昏厥,沈平承方才歇了手,他又觉得不怎过瘾,还上去用力地踹了几脚。
“害我纾儿,我诛你这祸害九族!”
盛瑾不由得多看沈平承一眼,“爱卿想做皇帝?还想越过孤诛人九族了?”
“臣护纾儿心切,一时冲动,冒犯了陛下!”
盛瑾看沈平承好像是没有半分知罪的样子,反而一副想要弑君的模样。
盛瑾冷嗤,“若孤的位置你来坐,你打算给纾儿什么位份?”
“我的妻。”
“你的妻?连皇后都舍不得封?”盛瑾蹙眉。
“有妃嫔在下,才有皇后在上,若后宫只有纾儿一人,何须什么位份修饰?她只是我的妻,仅此而已。”
只是他的妻,仅此而已。
沈平承不是个屑于用容纾来骗取圣宠的人,盛瑾清楚,短短四个月,沈平承真真切切看到了容纾的可爱之处,并且倾心于她……
“这位子真让你坐如何?”
盛瑾长长纾了一口气,坐这位子,他从未欢喜过。
“不如何……您作为九五至尊,常有前朝往后宫塞人之事,此事会惹得我妻不快,所以,这皇位不要也罢!”
听了沈平承的话,盛瑾竟笑了。
“既你爱纾儿心切,那便安稳地坐在丞相之位上为孤分忧吧!”
“谢陛下!”
——
秦云华一早得知自己被禁足了,气得在她的明熹宫中砸杯砸盏,吓得嫡长公主玉儿直哭。
秦云华听见女儿的哭声,更加烦躁了,一个拳头大的茶碗看也不看就朝着玉儿的脚边砸了去。
“哭哭哭……哭什么哭!让你去你父皇面前露脸,你也不曾讨来你父皇的一丝宠爱!若非如此,那个姓宋的贱人和她女儿也不会分走你父皇所有的关注!”
“母后……孩儿知错了……”玉儿吓得发抖。
“赶紧闭嘴!可别扰了你弟弟的清净!滚出去!”秦云华抚摸着高高隆起的孕肚,面上余怒不消。
玉儿战战兢兢地转身出去了。
明熹宫的嬷嬷见到玉儿又被秦云华不分青红皂白地指责了一顿,只是叹息又叹息。
玉儿今年七岁,是盛瑾登基三月后降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