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孝期即将结束时下旨立陛下为太子,并指了秦氏给他。”
“陛下和先帝抗争过,但……我家早已落魄,对朝廷再也无价值,最后,陛下还是被迫同意娶秦氏为妻……”
“陛下在太子府与秦氏成婚时,我已经回了凉州老家,等着太后为我寻一个合适的夫家……”
“陛下登基后,借着巡视的由头来见我,请我与他入京,我随口说笑要做官才肯,他竟真的派人去凉州容氏祖庙取了族谱,将我捏造为我父亲从宗族里过继的儿子,再让我恩荫为官……”
“我本想抗旨,但那年娘的身体抱恙……我没能狠下心拒绝陛下,便跟着他来了京城做官……自此束起青丝做男子……”
“我一年又一年地等着陛下的交代,从五品官做到了左丞相,等到后宫入了新人,等到二十四岁都没能等来陛下曾经许诺给我的交代……”
“等着等着,竟忘了我是忠勋候的女儿,我本应带着尊贵去嫁人做正头夫人,而不是抛弃尊严,苦苦地做个连外室都不如的外室,等着陛下将我纳入后宫……”
容纾说着说着,眼泪又掉了下来,她胡乱擦着泪,话语中字字藏悔:“我爹爹曾说他的女儿就算做皇后那都是委屈了!我早该离京城远远的……什么官拜丞相,什么封郡主封诰命,我通通不稀罕!”
“若不是我,秦家不会逼与我有几分相似的宋贵妃入宫分陛下的心,宋贵妃和楚儿公主也不会因我而受了苦难……”
沈平承了然了,容纾是被宋灵犀的事情刺激得想通了。
他轻轻地伸手拥住了哭得发抖的容纾,叹息着轻声道:“这不是你的错,错就错在秦家心狠,怪就怪陛下无能……”
“我也未曾怨过陛下,陛下他尽了全力留我,可秦家权势滔天,秦家容不下我,我若不走,性命不保……”
沈平承不难理解容纾与盛瑾之间的年少情深,盛瑾的无情也是迫不得已,成亲数月以来,盛瑾屡次问起容纾的状况,而容纾也因爱而不得而忧思成疾。
他尊重他们的情深,但是,如今他心有容纾,他更希望容纾心里能有他的一席之地。
在他心里,容纾早已无关什么王公贵女,她只是她,是他心悦之人。
——
次日,沈平承早起时,容纾难得跟着起了。
哭了一夜,容纾的眼睛肿得和核桃一般,那双漂亮的丹凤眼差点肿得只剩一条缝了,看着有几分滑稽。
沈平承怕容纾生气,只敢背着容纾偷偷地笑。
“夫人早起做什么?不再多睡会儿?”沈平承凑上前瞧了一眼。
容纾穿着一身里衣,头发也没梳就在房中四处乱翻东西,也不叫竹枝进来:“我找些东西,你顾你的便好。”
沈平承不知她在做什么,便听话地自顾自去更衣洗漱用膳。
沈平承临近出门时,容纾和几个女使捧着好些东西放到了沈平承面前。
沈平承一时好奇,打开其中几个盒子看了两眼,里头都是些贵重的首饰和银票,“怎么突然把你的首饰银票给翻出来了?”
“这些东西交给陛下或者太后,让他们替我问问宋贵妃可否愿意让我认楚儿公主为义女,若愿意,这些银两首饰就作为认亲礼送给楚儿公主,若不愿意,就当赔罪礼吧……”
沈平承示意邢生把那一堆东西带上。
“另外,你早朝结束后去找陛下聊聊宋贵妃的事,让他多去看看宋贵妃和楚儿公主。”
沈平承应着,还不忘走上去要拥抱容纾一下,容纾后退几步,警惕地瞪着沈平承:“别以为我昨晚和你说那些话是在向你示好示弱……”
沈平承无奈地俯下身,和容纾对视着,“夫人,你怎对为夫如此狠心?”
“你再不走你早朝就快迟了!”容纾皱着眉头催促道。
“夫人还是快些去敷敷眼睛吧!你那眼睛活像被人揍了两拳!”
还不等容纾抽出拳头揍他,沈平承就快步走出了独华院。
这院中只剩下容纾和女使们。
“这人真不会说话!难怪二十七还没娶妻!”容纾气得面颊发红,但整个人看着也生动了不少。
竹枝难得看容纾面上露出了小孩子一般的生动神情,她心想,沈平承与容纾大概是有所进展。
她又想起了方才邢生偷偷与她提的事情,便抬脚跟着容纾:“郡主,您先别睡回笼觉了!”
“怎么了?”容纾还在为自己那“仿佛被揍了两圈”的眼睛而闷闷不乐。
“今早上邢生公子偷偷与我说过,丞相下个月过二十八生辰,想让您趁早准备准备!”
容纾哼了一声,恼火中藏着几分娇嗔:“这种人也配我亲自为他贺生辰?”
“沈丞相再不配也是您的夫君!”
容纾佯怒瞪了竹枝一眼,嘟囔道:“你可真是胳膊肘往外拐!”
“竹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