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榻(2 / 3)

而谢洵也在利用靖阳公主身后的景和帝。

扯平了,不必多想。

“殿下许是误会了。”

该解释的还是要解释,省的日后造成更大的误会,谢洵不动声色。

“廿八那夜您神志不清,在长庆宫累倒了,故并未做出不可挽回之事。”

元妤仪听他说误会,心里便闪过一丝不妙的猜测,等他说完全部的话,久久不能平静。

她眼前发昏,又想到自己方才含羞带燥的那句话,顿觉烈火烧身。

二人压根没同房。

她方才却说体验感好......

一颗心像在油锅里滚过,噼里啪啦静不下来,她现在突然明白为何谢洵惜字如金了,古人道言多必失,原来是真的......

此刻若是地上有洞,只怕元妤仪真的会钻进去躲着,也比在这里与谢洵大眼对小眼靠谱。

她竭力让自己平静下来,脑海中猛然掠过一个猜测,方才的羞臊消失,取而代之的是疑惑。

“既未曾同房,郎君又何必承认此事?”

绀云早已将那夜发生的事,事无巨细地转述给她,“唐突公主,甘愿负责”是这人的原话。

此事没铸成大错,便有挽回的余地,那边宣宁侯不想结亲,这边的谢二公子却点头承认了下来,不正与谢家背道而驰了么?

谢洵猜到她会问,只是没想到她的脑筋转的还挺快,片刻就能反应过来,抓住不对劲的地方反问。

他一本正经地解释,“时至深夜,长庆宫却只有臣与殿下两人,孤男寡女,共处一室,难免引人遐思,为保殿下清名,臣先揽了错。”

她喝醉了酒,谢洵那时却靠放血保持清醒,看起来确实是他的错。

何况以景和帝与靖阳公主之间的姐弟情谊,就算查出来是公主下的药,也会尽力为其遮掩。

与其等人将错推到他身上,不妨做个顺水人情,自己主动揽下罪过,借此在景和帝面前露个脸。

事实证明,他猜对了。

……

听谢洵说完,元妤仪也算了解了事情的始终。

看着朦胧烛光下,郎君那张清冷矜贵的脸,少女心里叹了口气,属实没想到他居然还藏着这样重情重义的一颗心。

自己原先腹谤他疏离冷漠,如今看来倒是冤枉郎君了,他只是外冷内热,不习惯表露真情罢了,实则是个心思细腻的好人。

亏着是在心里默默思索,若是谢洵能听见元妤仪的心声,只怕要拂袖冷笑。

嘴上还要讽刺原来靖阳公主不仅对自己认知不清,连带着对旁人也是同理,想了一串形容词,居然只有一句心思细腻勉强沾边。

只不过心思细腻也是为了更好的利用人做打算,哪里算什么好人?

那副清贵皮囊下,藏着的是早已冻僵的心。

桌上的龙凤烛还在燃着,一滴烛油顺着篆刻吉祥花纹的红烛落下,月色西沉,已近三更天。

元妤仪自天不亮便起来折腾,方才又吊着口气跟驸马推心置腹,现在困得眼皮子直打架。

她惫懒地站起身,后知后觉地注意到新房内只放了一张床。

拔步床宽大,容纳四五个人也不成问题,只是现在有些麻烦。

她和郎君,究竟要不要同床共枕?

少女怔在原地,重新坐回到圈椅里,拿出商量的语气,“我与郎君此前素不相识,情谊亦是浅薄,如今虽结成夫妻,却是一场误会。”

谢洵终于矜贵自持地点了点头,他站起身,清瘦颀长的身影几乎将对面的靖阳公主整个人拢住。

元妤仪看着他向房间内唯一的一张床走过去,久违地闪过一丝不悦,脑海里浮现无数猜测。

他一个大男人,总不会要同她抢床吧?

这可是公主府,又不是他们谢家。

“本宫浅眠,不习惯与旁人同睡,郎君你......”元妤仪的话没说完,剩下的卡在喉咙里,自觉理亏闭上了嘴。

原来谢洵没和她抢床,他自个儿抱了一床被褥铺在了屏风这边的地板上。

分明是世家尊贵的公子,干起活来却很麻利,青年有条不紊地铺好地铺后,转过身,顺手帮她收拾干净拔步床上散落的瓜果。

元妤仪面色微怔,心里闪过愧疚。

她以后再也不这般揣度人了,她嫁的驸马分明是个真正的端方君子。

只是看似性情冷淡,实则温润细腻。

谢洵收拾这些不过举手之劳。

从前在侯府,整个落霜院都是他和岁阑打扫,收拾床铺是其中最轻松的事,哪里知道元妤仪已经凭这点小事记住了他的好。

折腾了一天他也有些累,明日还要早起应付侯府里那堆居心叵测的老狐狸,自然得早些休息。

婚房内的龙凤烛要燃一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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