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等正尘火急火燎赶到勤政殿外时,只来得及瞧见小福口中那个京畿大营的人前脚迈进殿门。
事情怕是要兜不住了。
正尘咬咬牙,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按着原路走了回去。
“陛下,京畿大营的刘统领求见。”春满进殿禀报。
“京畿大营的人?”赵倾城迟疑一瞬,放下手中御笔:“宣进来。”
“微臣刘肃拜见陛下!”来者冒雨觐见,已经浑身湿透。
“这个时辰了,京畿卫有何要事禀报?”赵倾城垂眸问向殿下跪着的人。
“陛下,所在余县的天启护城军整合拔营,往西去了。”
赵倾城一时间没反应过来:“你说什么?”
刘肃声音紧绷:“今日编营士兵照常巡防,巡视到余县营地时发现那里早已人去营空,连兵器库都空了,怕是……怕是叛逃了。”
“胡说八道!”赵倾城难以置信:“他们有何理由叛逃,又有何可能叛逃,没有兵符如何调动……”
话至此处,赵倾城忽然僵住,后背瞬间爬上一股寒意,抛下还跪在地上的人大步朝殿外走去。
正尘明白该来的总归要来,可依旧在自己的寝房内坐立难安。
不知外面闹到了何种境地,也不知陛下会不会当即反应过来,他如今将能做的都做了,只差那最后一步。
他惦记起龟池里的小宝,九爷说过的,要他走哪儿将小宝带到哪儿。
想到这儿,他径直往外走去,打算抱小宝一起来壮壮胆。
才刚走几步,门猛的从外面被推开,力道之大,让两扇木门撞到墙上又被弹了回去。
紧接着便是陛下迈着大步朝他走来。
还没等正尘跪下行礼,人已经到他面前,一把拎住他的领子。
“你家九爷人哪?”
“不是……不是在殿里歇着吗?”正尘脚尖几乎离了地,护着自己的脖子喘息不得,刚挣扎两下就被赵倾城给摔在了地上。
“还不说实话,内殿里根本没人,归期刀也不见了!”
赵倾城明显已经在震怒的边缘,他又一次将正尘从地上拽起来,声色俱厉:“今日一整天你都在混淆视听拖延时间,澈儿何时离开皇宫的?去了哪里?”
正尘浑身打着颤只顾在那摇头。
赵倾城急的额角青筋暴起:“你知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事,她的处境有多危险?不要以为朕不会动你,若是你家主子出了任何差池,你休想好过!快说,她人哪?”
正尘被吓得面色惨白,语无伦次道:“我真的……真的不知道,昨日有个面生的小太监送来一封信,九爷看完之后只告诉我说今日要出宫一趟,让我打掩护。”
“信?什么信,拿来给朕看。”
“当下便被九爷烧了。”正尘说完,吓得赶紧抱住自己的脑袋缩在地上,自欺欺人的觉得只要脑袋抱得紧便不会身首异处。
赵倾城颓然将人松开,自觉事情太过蹊跷。
“你知不知道,天启的岳恒天带兵叛逃了,没有澈儿手里的兵符他根本不可能号令三军,朕要尽快找到她,朕怕她有危险。”
正尘听完,手忙脚乱从地上爬起来:“陛下,九爷早已将兵符交给了那个岳恒天。”
“何时的事,她为何从未与朕提起过!”
“在岳恒天上任不久,建承王以九爷的身份做威胁要九爷交出兵符,不然便将她是朝廷通缉犯的事公布天下,九爷怕毁了陛下声誉不得已只能将兵符交了出去!”
话至此处,正尘忽然像是想起什么:“对了陛下,我当时瞟了一眼那信,看到了其县二字。陛下,其县在哪?”
“其县,其县。”赵倾城脸色难看的厉害,立刻转身离去。
正尘看着离去的背影,像滩烂泥似的一屁股坐在地上,脱力的大口喘着气。
“九爷呀,该说我都照着说了,剩下的只能指望陛下自己了。”
天色泼墨一般,雨势也愈发的大,宫灯点燃又被淋灭,显得今日尤其昏暗。
候在廊下的春满见陛下失魂落魄的从西偏殿快步走出来,赶忙拿过身后小奴才手里的竹骨伞迎了上去。
刚一凑近,只听陛下沉声吩咐。
“备马,朕要出宫。”
春满自知拦不住,只敢举着伞小声问:“如此大的雨,陛下这是要去哪儿?”
赵倾城并未回答他,步伐越发急促,直到迈出交泰殿的门槛,见凌与枫迎面而来。
“参见……”
赵倾城快步上前一把托住他的双臂:“不必多礼,天启大营究竟怎么回事?”
凌与枫默默看向陛下身后一众跟随的奴才,春满当即会意,带人退至远处。
凌与枫言简意赅:“确实叛逃了,天启骑兵众多脚程极快,而且驻扎地据上京百里有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