忆(2 / 3)

爹这人,就爱捡孩子。”

申屠问道:“你爹后来如何了?”

盛澈回想起记忆里那个头发半白目光黯淡,有时抱着小宝在山顶一坐就是一整夜的男人,从不曾在他身上看到过何为意气风发。

“你不会想要知道的。”

申屠微怔,摆摆手:“罢了罢了。”

二人之间各怀心事,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申屠忽然清了清嗓子,恢复了初见时的冷肃:“如今有我和阿岳在,你那些打算,想都不要再想。”

“绕了一大圈,你还是要阻止我。”

见盛澈油盐不进,申屠火气当即上来了。

“我是在保你的小命!”言语间,他暴躁的拍了一下桌子,刚止血的伤口又洇出了血迹。

“那么大年纪了就不知道心平气和点。”盛澈拔起桌上立着的刀,弯腰割下申屠袍摆一角,撕成长条给他止血。

“我袍子不能破,不然还要诸多解释。”

申屠气得胸口起伏不定:“有我在上京盯着,我看你能翻出什么浪来。”

盛澈麻利的将伤口扎好,撇了他一眼:“不要以为你救过我的命我就得听你的话,我这人从不服管教。”

申屠一时间气得说不出话来。

盛澈往外看了一眼天色,道:“我该回去了。”

“丫头!”申屠叫住快要离开的人:“不要做让自己后悔的事。”

盛澈站在门口,抬头刚好看到月朗星稀的烟墨色天穹,她凝注片刻,回头问道:

“你与惜岚姑姑明明早就识破了我的身份,是谁不让你们与我相认的?”

申屠一时间语塞。

“是陛下?”她问出来的时候声音有些发紧。

申屠叹了一口气:“陛下不知你的身份,是顾牧和。”

盛澈低下头苦笑一声,老天对她盛家果真不公。

“当年,真是先帝下令灭了盛家满门吗?”她又问道。

听闻此言,申屠瞳孔微颤,半晌才道:“此间种种,如今只有顾牧和知晓真相,当年,或许先帝爷也有难言之隐。”

一道透着绝望的笑声散进了夜风之中,盛澈仰视着皎若玉盘的圆月,疲惫不已:“难言之隐?究竟是多大的难言之隐才能牺牲为他开疆拓土忠心不二的臣子哪。”

人生总有一些无法预料和掌控的际遇,但老天想要玩弄你,隔山隔海也会让本没有交集的两个人相遇。

所以,她遇见了赵倾城,爱上了他。

她上辈子究竟做了什么十恶不赦的事,老天爷才会如此捉弄她。

从前,她不信神佛鬼怪命运轮回,可现在,不得不信了。

盛澈回身,朝座上之人深深鞠了一躬:“申屠叔父,盛澈在此谢过。”

申屠喉头苦涩,像是当年在罗刹院被灌进了炙碳一般,再说不出话来。

他知道,她不会听劝的。

……

走出申屠府时,夜已深。

往皇宫走的方向有一条三岔路口,盛澈一时间有些恍惚,像是迷路一样不知何去何从。

她站在路口许久,直到一阵马蹄声响起,才将神游的思绪拉了回来。

盛澈循着声音抬头,只见坐在高马上的人翻身而下,朝她快步走了过来。

她看到了他京元色衮服袍角翻飞在夜风里。

“惜错姑姑说你出宫探望陈老将军,我本是去接你的,可陈老将军说你先我半个时辰离开了。”他低头看着自己时,眸子亮亮的,像是缀满了星星。

盛澈的目光从他的脸上移到手上,发现他拿了一把油伞。

见盛澈盯着伞,赵倾城随即道:“这几日天色不好,我怕你再淋雨。”

袒露在她面前的真心触手可及,盛澈却只淡淡收回视线:“自陈老将军家出来的早,便想着来看看惜岚姑姑。”

她今日从未去过陈府,也并未见过陈钧乔,若是三日之前,她定然不明白陈钧乔为何会不问缘由的庇护她,如今倒是清楚了,因为盛峥是陈钧乔的大弟子,她爹是盛峥。

老爷子又是何时发现的哪?

原来早已有这么多人认出她,所以才有这么多人瞒着她。

“我猜到了,便沿路来寻你。”赵倾城说着,去牵她的手。

肌肤接触的一瞬间,盛澈心底生出一股抵触,下意识的躲开了。

“你骑了三千里来?”她快步朝不远处的绝影马走去。

赵倾城攥攥空荡荡的手心,只以为那躲闪是他的错觉,转身追了上去。

当晚,盛澈做了个梦,梦到了许许多多的人,匆匆入梦又匆匆离去,不曾留下只言片语,更像是她在主动回顾她短暂又放肆的一生。

她甚至梦到仰止峰峰顶上的那座孤坟,她想走近些,却不甚坠落悬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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