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大哥究竟为何会将和槿哥绑起来呀?我那日隔着窗户看到和槿哥身上好像有伤,凌大哥不会是教训他了吧。”
盛澈脚步一停,回头道:“他动手打人了?”
正尘也不敢确定:“我没能进的去门,看不太清。”
盛澈眉头一皱,回身催促带路小厮脚步快一些。
路过几个小院,盛澈和正尘被带到一处拱门前,四个身高体壮的人分立两侧,盛澈瞧着其中一个有些许眼熟,是那个叫老六的。
赵倾城可真是两肋插刀的好兄弟,私卫都借出来了。
小厮恭敬道:“二位公子,就是这儿,我们少爷吩咐过,要小的在门外守着。”
盛澈迟疑了几息,若是没记错,这院子应该是凌与枫的住处,她顿觉事情并非她方才想的那般,转头对正尘吩咐道:“你先在这等着,我自己进去。”
“为何?”正尘急道:“我也挺担心和槿哥的,也想去看看他。”
盛澈干咳了几声,凑近道:“那个,你帮我在这盯着,陛下和凌与枫来了你好通风报信。”
正尘朝身后的小厮瞄了一眼,自以为是道:“嗯嗯,放心吧公子。”
将那小子骗过,盛澈抬脚往寝房走。
待到寝房门口,她先是深吸了一口气,又推门走了进去。
寝房因为四周窗户被封死变得昏暗不堪,几缕阳光透过窗缝照进房内,延伸出一道道明亮游离的光束,恰巧有一束打在床榻上坐着的人白皙瘦长的脚背上。
“小珺,我不想吃,出去吧。”那道声音嘶哑低沉。
冯和槿斜斜的椅坐在床榻上,头靠着床框,薄薄的眼皮低垂,两只手腕并在一起,束着一道结实的软绳,另一头延伸进了床榻的横梁后面。
“是我。”盛澈温声开口。
床榻上的人像是一只破败的木偶被注入了神智,立刻坐直了身体:“……娘娘!”
随着他的动作,地上发出了几声叮铃脆响,盛澈这才看清他裤管下那双瘦直的脚腕上还扣着冰冷的铁环。
“太过分了!”盛澈几步上前,抽出腰间的弯刀手起刀落将其砍断。
起身之后,又割断了他手腕上的软绳。
冯和槿双手一得自由便慌忙去掩自己身上的中衣,可盛澈还是看到了他胸口和肩头的斑斑痕迹。
经历过人事便知,那印记,并非遭了殴打。
她忍不住捏了捏眉心,给那老小子的书真是学到狗肚子里去了。
“都是我的错,不该急着把你从军营里弄回来。”她忍不住骂道:“凌与枫这个混蛋玩意儿,不带这么欺负人的。”
“不怪大人。”冯和槿双手攥住衣襟,局促道:“是我,是我将大人逼急了。”
盛澈眯了眯眼睛,恨铁不成钢道:“都这时候了你还帮他说话,你无药可救了。”
冯和槿像块木头,就这么愣愣的站在原地,无言以对的听着盛澈的教训。
她气得将刀扔在桌上,随便找个地方坐着,双手束在胸前盯着他看了许久:“听说你要寻短见?你就这么点出息?”
话至此处,冯和槿明显有了一丝触动,转身去床榻上寻自己的外衫:“臣方才礼数不周,还望娘娘见谅。”
瞧着他顾左右而言他的模样,盛澈微微一怔,继而明白了过来。
“他是因为你要寻死,才被逼急了?”她脱口而出道。
冯和槿的动作明显一僵。
“娘娘不要再问了。”
“好,我不问这个,那凌夫人的信又是怎么回事?”
冯和槿蓦的回身:“娘娘怎会……”
“因为你那封请辞的奏折,以陛下和凌与枫的交情,你以为陛下会不闻不问?”盛澈说着,视线移向冯和槿脚腕上的红痕,抱歉道:“不要怨他,困住你都是陛下的主意。”
许久,冯和槿毫无生机的声音传了过来:“臣从未怨过大人……是臣不配。”
尔后,他抬起头,掩在凌乱发丝下的那双眼睛里泛起了猩红:“娘娘,老夫人临走之前曾让臣对着凌家祖祠发过一个重誓,此生此世尽心辅佐,一日为家奴终身为忠心。臣那时年纪还小,不知其意,如今懂了。老夫人生前对臣视如己出,从未苛待过臣一丝一毫,臣不能辜负了夫人,更不能对不起凌家的列祖列宗。”
那封信里究竟写了什么,盛澈已经无需再问,凌夫人如此釜底抽薪,便早已料定了结局。
“即使你如今知道自己不是一厢情愿,即使凌与枫已经向你表明了心迹?”盛澈叹了口气:“何必那,你分明可以自私一些。”
“娘娘,人活在这世上,总会有牵绊有退缩有抉择,臣清楚了大人的心意,已经无憾,别无他求。”
盛澈不知如何再劝,烦躁的看向门外,也不知凌与枫他们何时会回府。
再回头时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