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马当即被处置了,为何如此着急?不该等着仵作来查上一查再埋吗?”
事情过去也有大半年时间了,那奴才回想了片刻:“一般马场生了病的马驹若是治不好,都是拉到皇城外掩埋,因怕传染给其他马匹病情,不过那日确实急了些,通常马儿当即死了也是单独收置在角落,第二日再运出宫,因为宫里的马匹都有名目,要去御饲园禀报了才能再行处置,那日的马儿是内务府总管亲自带人来处理的,说是……说是看那马疯得很,怕有急疫,唯恐主子们的万金之体有闪失,就即刻拉走了,至于公公所说的仵作,咱们就是个养马的园子,死了匹马哪用得着仵作验尸啊。”
“内务府总管亲自来的?”正尘多问了一道:“那个李茂田?”
“不是李公公。”那奴才在宫里待得年头也不少了,有名号的大公公都认识:“是年老的那个,在宫里干了二十多年了。”
“你是说徐广领。”
“对,就是徐公公。”那奴才确认道。
正尘忽然明白了过来。
那个徐广领一个多月前被九爷给撤了职,李茂田是新提拔上来的内务府总管。
因为那假账簿的事,徐广领这个贤妃的亲信彻底暴露,九爷自然容不下他继续替贤妃在内务府为非作歹,当即撤了他将其赶出了宫,如今看来有些旧账怕是没来的及算。
盛澈跑了几圈马,下来之后将缰绳递给了正尘。
这小子嚷嚷好几回要骑三千里了,今日一次让他玩个痛快。
正尘迟迟没有接过缰绳,反倒让人将马牵走了。
“九爷,我发现了些有意思的事。”正尘将人拉到香樟树下。
盛澈瞧着他左顾右盼的模样,笑道:“神秘兮兮的,在这儿挖到金子了?”
正尘却跺跺脚:“是正事,九爷记不记你那次为救思芊郡主坠马的事,后来咱们身边出了这么多乱子,那事便不了了之了。”
“记得。”盛澈神色也正经了起来。
“我方才和这马场的奴才闲聊,发现那下毒针的黑手很可能就是周烟雨。”
“贤妃?”盛澈审度了片刻,才道:“我不是没怀疑过她,却又觉得不太可能。”
“你可否记得我曾带着元星去过一次玉芙宫试探她,也确信她是知情者,但细想来又实在是不合情理,你要知道周烟雨的爹是建承王府大管家,也是心腹,她一家老小的命都在建承王手上,她若是为了陷害我动了思芊,一旦被查出来只会致她周家万劫不复,她绝不可能冒这个险。况且她入宫多年,赵倾城身边来来去去这么多女人,那时整个宫中都在传我已经失宠了,没道理就只记恨于我,要下手早对别人下手了。”
正尘也一筹莫展:“那我今日发现的事又是为何,她不是主犯也是帮凶。包庇那人故意毁掉证据,若不是那根毒针掉落,我们到现在还被蒙在鼓里哪!”
“只要她有心要害我,露马脚是早晚的事,一而再再而三,只不过她比一般人精明,懂得借刀杀人。可惜呀火候还是差了点,兵法有云,抢高点而决生死,主动出击方为上策。” 盛澈望着波澜不惊的湖面,淡淡一笑。
……
第二日一早,正尘便从交泰殿挑了几个身强力壮的宫人大摇大摆的出宫送礼去了。
陛下得知此事之后还特意让春满等在东华门多送了一箱补品,不明就里的还以为大都统府上有哪位生了重病,可又一想来,凌老将军与其夫人早已离世,大都统又尚未娶妻,确是猜不出是哪位贵人身子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