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胆子不大也不会只身在这骑羽族了。”列清昭扬扬眉梢。
他改头换姓潜伏边疆多年,若是东元大军一朝破了骑羽族,他身为靖北王世子,大抵也会承继父业常守封地,上京与他来说,便是浮生若梦了。
待列清昭离开,盛澈呆坐在矮桌前久久未动,终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凌与枫啊凌与枫,你若是再不抓紧些,你的小尾巴便要被别的人抢走了。
一把年纪的人了怎么就是不开窍哪。
翌日晨时,列清昭急匆匆的前来,手里是一方白瓷茶罐,盛澈一副没睡醒的模样打着哈欠走了出来:“一大早的拿好茶来孝敬我,又想打听点什么事?”
列清昭面色不虞,压低了声音道:“央措回来了,与他一同回腹地的还有安南国二皇子和他的王妃。”
“那又如何?”盛澈伸了个懒腰:“骑羽族来了贵客,那小可汗不得随行招待,刚好拖住他,免得他来我这里找茬。”
列清昭急道:“娘娘,你在皇宫之中怎么就过的这么自在,什么都不晓得,那安南二皇子的王妃是陛下的亲姐安华长公主,在上京之时长公主可曾见过你?是否晓得你皇贵妃的身份?”
盛澈迟疑了片刻:“应该是没见过的。”
“那便好,若是被长公主认出,不小心暴露你的身份那就大事不妙了,贴身护卫与宠妃,孰轻孰重央措怎会没有盘算,到时我怕他为了羞辱陛下做出些出格的事。如今看来,他因芜央城一战对你还有所忌惮,只要你性子强硬些,他一时半刻的应是不会胡来,待会儿见了安华长公主,你只要……”
盛澈似是想起了什么:“等等!安华长公主?这名号有些耳熟呢,陛下的姐妹是不是都被封了长公主?”
“先皇有四位公主,一位早夭,剩下的三个均已成年婚嫁,这位安华长公主为先帝的二公主,是个放浪形骸的主儿,前几年驸马爷战死,安华长公主便在府上养了些……哎呀,总之后来被陛下赐婚再嫁,嫁的便是如今的安南二皇子。”
盛澈越听越觉得熟悉,终于在听到再嫁之时想起了自己那些胡作非为的往事:“安华长公主是不是叫……赵钦宁?”
“是的,”列清昭瞧着盛澈脸色有些难看:“娘娘这是怎么了?难道这位长公主晓得你的身份?”
盛澈颓然道:“她应该不晓得我是陛下的妃子。”
列清昭顿时松了口气:“那便无碍,到时见了娘娘回话谨慎些就是了。”
“我不能见她!”盛澈眉心紧蹙,一副大难临头的模样。
“为何?”
方才列清昭见到央措之时,分明听到他与安南二皇子李愈提及了夜闯东元大营将人掳来的事,盛澈迟早会与那二皇子见上一面,如今骑羽和安南算是盟友,自然不会将东元的人私自藏起来。
“不能见便是不能见,哪有那么多为何!”盛澈一副做贼心虚的模样,顾左右而言他。
列清昭瞧出了蹊跷:“见与不见已经不是娘娘可以决定的了,如今你人在央措手里,他压着你去见,你一个俘虏还能反抗不成。究竟为何不能见长公主,事到如今娘娘还对我有所隐瞒,我怎么帮娘娘出谋划策?”
列清昭所说句句在理,她若不坦诚相告,恐怕这里没人能帮得了她了。
盛澈摸摸有些烫红的耳朵:“我做过些荒唐事。”
列清昭不明所以的看着她在那左手抠右手,她一个姑娘家能做什么荒唐事,还与长公主有关?
“那个,我好像调戏过安华长公主。”盛澈自觉丢脸,却又不得不将这恩怨情仇抖搂个清楚。
“她为此还将我迷晕抓去了她的公主府,你也说了她放浪形骸,应该猜到她将我弄到她闺房里意图做什么事吧。”
列清昭惊得说不出话来,上下打量面前这个如今还是一身男子装束的皇贵妃娘娘。
半晌,迟疑道:“所以你调戏她的时候是女扮男装?”
“嗯,若是不出意外,她应该至今还以为我是男子。”
“所以她没有得逞是因为?”
“应该是陛下来的及时。”盛澈越说越觉得丢人,归根究底是因为自己先轻薄了人家,最后还是赵倾城出面摆平的此事,左右脸面在他们姐弟这里丢尽了。
列清昭终于明白过来:“那安华长公主忽然被陛下赐婚,难道是因为……”
“应该也是因为我。”盛澈忍不住叹了口气:“所以我怎么敢见她。”
话音才落,只听帐外有人来报。
“姑娘,小可汗有请。”
“完了完了,怕什么来什么!”盛澈求救般看向列清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