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月掩唇清咳几声，试图替自己辩解：“我睡觉前与你好好说过晚安了啊，怎么能说我冷落你了呢。”
淮旭显然是不满意这样避重就轻的回答。
他拦腰将她抱起，朝榻边走去，从未如此直白：“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狐族的夜视能力极好，昨夜虽是熄了烛火，对淮旭却没有什么影响。
他本是挣扎了片刻，一点点地想朝她挪去。
琉月却翻了个身，又往被子里缩了缩。
她熟睡的样子柔弱乖巧，与清醒时仿佛判若两人。
淮旭无声地叹了口气，终是敛了那些翻来覆去的“主动”心思。
他不忍心打扰她休息，便只静静地看了一夜。
怪他贪心，想要更多。
得到过浓烈而炽热的情意，就无法满足于仅剩温吞的怜惜。
淮旭倾身，动作温柔地将琉月放在榻上。
也不知是热的还是怒意，大片的绯红顺着他的颈畔没入领口，他又一次执著地问道：“琉月，我对你已经没有吸引力了吗？”
琉月的视线在淮旭微微敞开的衣襟处停了短短一瞬，便默默拉过自己的锦被，严严实实地盖在身上。
昨天淮旭沐浴时，她已将床榻上的寝具都换过一遍。
锦被上萦绕着淡淡的若榴木香气。
清甜微涩，与淮旭现在有几分相像。
隔着咫尺距离，他修长如玉的手指小心翼翼地抚上她的眉眼，低声呢喃道：“琉月……”
琉月呼吸一滞，觉得有些煎熬。
她将身上的被子又拉高了些，高到半张精致的面容都埋在了浅藤色的锦被下，只留一双水润的眸子露在外面。
琉月心底清楚，若淮旭打定主意要投怀送抱，她很难抵抗。
淮旭重伤后是清瘦了些，但该有的胸肌腹肌却一点也不少。
薄韧的肌肉恰到好处地包裹住骨骼，十分精准地踩在她的喜好上。
无论是身材还是长相，他都是她喜欢的类型，他怎么可能对她没有吸引力呢。
两百岁的琉月恃弱凌强，是因为知道淮旭的修为远高于她，故而娇缠任性起来便无所顾忌。
五百多岁的琉月被恃弱凌强，是因为她的修为远高于淮旭。
他们的想法颇为默契地重叠在一起——
如果对方不愿意，随时都能够轻而易举地回拒。
可就像三百年前的淮旭舍不得拒绝琉月一样，琉月也没有办法伸手推开淮旭。
她强撑着残留不多的理智，小声地补充道：“我还摸了摸你的头！”
“不够。”淮旭眸色幽怨。
他回忆着琉月当初是怎么做的，然后轻轻吻上了她的眼睫，又道：“我很想你。”
琉月藏在锦被下的手指微微蜷缩。
淮旭有些失神地注视着她，过了一会儿，才闷声道：“你是不是害怕对我负责，所以才不肯抱我？”
琉月唇瓣微动，不知该从何解释。
她的负责和他的负责，因着星球有别，属实相差太多。
她的负责无关于开花结果，只要在一起时开心便好。
但她也不得不承认，她无法按照这个世界的标准，对淮旭“负责”。
白底黑字的契纸是琉月的免责声明，她习惯把种种丑话撂在前面，也威胁过淮旭不能为自己放弃生命。
可是——
这不代表她心如铁石，不会动容。
“琉月，我不需要你负责。”
青色的纱帐飘摇落下，淮旭的声音有些低沉暗哑，“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纯善，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
“是我主动的，我不后悔，可以吗？”
琉月伸出手臂，回抱住他，咬了咬唇问道：“阿旭，你是在勾引我吗？”
淮旭俯首，用力在她的唇上又落下一个吻：“是。”
琉月喘息着仰脸，眼尾泛红，“那你成功了……”
她无比认真地回答了他的问题：“你对我，很有吸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