浅色系。
浅色系会将女人衬得温柔,男人衬得绅士。
她第一次见傅南时,他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如此时的傅闻洲。
可她并不知,在外如涓流般温润的男人穿浅色是相得益彰,对于傅闻洲这座常年积雪的冰山,黑夜却能将他的寒意隐藏。
傅闻洲对于衣服没有太大感受,合身,整洁就好。
身后母亲脸上的笑容,让他猜测到母亲的决定。当即将落定的那一刻,他突然想起他答应孟婉月的话,随即转了念头。
于是,在众人惊艳的目光下,他将浅色的西装外套脱下,指着远处的黑色西装,“我想试试那个。”
韩妍感受到傅闻洲的抵抗,有些不悦,“闻洲!”
傅闻洲轻描淡写,“婉月说,她喜欢我穿黑色。”
摇钱树抖了抖,韩妍春风拂面,“快,给他拿那件试试。”
最后,他们买了那套黑色西装,母亲相中的那套白色也作为备选,也被打包。
车行进傅宅的那一刻,傅闻洲注意到那抹娇小的身影,那般熟悉,他不会认错,“停车。”
“怎么了,闻洲?”韩妍问。
实话实说比较好办,“婉月来了。”
“快去吧,”韩妍顿了下,“我和你一起。”
傅闻洲想也没想,“不用,”觉得有些不礼貌,又补了句,“我先去看看。”
他等不及再和韩妍商量,直接推开车门。
*
孟婉月犹豫一番,最终还是没有按响门铃。
“婉月?”
孟婉月惊喜回头,那人一如既往白T,黑裤。
傅闻洲心里一紧,“怎么了?”
当私家车缓缓驶入傅家,孟婉月这才开口,她问出那个她很在意的问题,“闻洲哥哥,你喜欢我吗?”话音刚落,她慌张低头,手紧抓裙摆。她很在意这个世界上除了爸爸以外是否有人喜欢她。
她头低得再快,神情掩饰得再妥帖,那眼底的光亮如同蒲公英吹落在他身上。
他当然知道她口中的“喜欢”是何种意味。他极为坦荡、真诚地回答她,“喜欢,很喜欢,像妹妹那样的喜欢,”
那抹黯淡的光影在她眼底重新点亮。她抬头看向傅闻洲,压抑的泪水此刻喷涌而出。
怎么心花怒放,眼底却惊落飞雨。
“闻洲哥哥,你如果真是我的哥哥就好了。”
傅闻洲叹气,他猜想她是在江宁远那里受了委屈,半蹲着身子,与她平视,“孟二,你完全可以把我当成你的亲哥哥。”
孟婉月不可置信般眨了眨眼睛。
每当傅闻洲生气、严肃抑或是认真时,他才会这般叫她。
“孟二,你不要惹我生气。”
“孟二,我再说最后一遍,把这页题写完再玩。”
“孟二,坐直。”
而此刻,他庄重又严肃地告诉她,她可以放心地把他当作她人生中重要的角色。
孟婉月直接伸手搂住傅闻洲脖子,如同生日宴会时。
女孩压抑的哭声在他耳边,泪水打湿他的衣衫,教他如何不心疼。
这座冰山彻底融化,融化成涓涓细流,不知穿过谁的心间。
他不惯会安慰人,只能在她哭泣的时候给她拥抱,后来的很多年亦是如此。
孟婉月的情绪如秋风,来的快,去的也快。上一秒哭泣不止的小姑娘,下一秒就结结巴巴地说:“太晚了,闻洲哥哥,我得回家吃饭了。”
傅闻洲没忍住笑了,孟婉月的模样像是刚睡醒,“孟二,我不能让你哭着回去。”说着,他牵住她的手,带她上车,“陈叔,麻烦您带我们去一趟融恒。”
孟婉月一听到这个地点,惊呼:“我们是去吃我最爱的龙井酥吗?”提到吃的,她倒是不难过了。
“对。”
孟婉月开心不过一秒,又沮丧道:“可是,我着急出来没拿钱。”说着还掏着自己裙摆上的口袋,果真一干二净。
傅闻洲忍俊不禁,“和哥哥出来,怎会有让妹妹拿钱的道理。”
*
夜色安静如水,傅闻洲却难以入眠。
一闭眼,全是孟婉月的委屈,伤心的泪水早已蒸发,却在回忆里反复打湿他的心。
他发出无奈的叹息,起身走向窗边,夏夜晚风拂面,他更觉清醒。
想起韩妍的算计,商静的解读,他平添烦恼。
一个声音让他停止,另一个声音却在怂恿。
没关系的,没关系的,他有分寸,更何况,谁也不能料定未来之事。
孟婉月不懂没关系,他已经确切将两人的关系定于亲情。更何况,他又有什么自信和资本认定,在孟婉月长大之后,还会如现在这般对他靠近,更何谈以“爱情”这种屈指可数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