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奚压下心里的不安,回了药肆,扶渊已等候已久。
“无事吧?”沈母询问他的伤情。
“无事。”扶渊笑了笑,“谢姨母关怀。”
沈母点点头:“那便好。”
沈奚:“花费多少?给你的钱够吗?”
扶渊手一顿,从怀里掏出她给他的银钱,想了个说辞:“大夫说,上次的收费已包含复诊,故而此次并无花费。”
他欲将钱交还给她,沈奚没接。
“就当给你的零用钱好了。”
扶渊挑眉,倒是没说什么,把钱收了回来。
零用钱?倒像是哄小孩的把戏。
常大夫见到沈奚,突然想起了他们之间做的药方生意,返回里间给她拿了个荷包,递给她。
沈奚掂了掂重量,笑容满面:“常大夫,我收回之前说您吝啬的话,您还挺大方的,继续保持。”
常大夫望天,这吝啬一词是过不去了是吧?
沈奚从中取出一枚碎银,大方地塞给扶渊,道:“今天赚钱了,给你涨零花钱。”
沈奚数着银子,觉得要把彩虹屁吹到极致,她拉过扶渊,“都是沾了常大夫的光,来,谢谢常大夫。”
扶渊从善如流地接过银子,看向常大夫,躬身道:“多谢常大夫慷慨。”
真会演啊。
常大夫可算是见识了自家少爷的另一面了,面上虽没什么表情,“嗯”了一声,象征性地点了点头。
他心里惶恐,少爷啊,不然我给你跪一个吧。
既来了医馆,沈母也复诊了一次,得到身体正在慢慢好转的消息后,她浑身都舒畅了。
随后抓药取药,几人又同常大夫走形式一样寒暄了几句,便驱车返家。
路上行人寥寥,顶着烈日,再加上昨夜并未休息好,沈奚有些昏昏欲睡,靠在沈母身上闭目休息。
忽然身后传来了整齐的车轮压地行走的声音,沈奚最开始未曾发觉有什么不对,只是那声音越来越近,最后竟齐刷刷地停下了,后是人群从车上跳下的重重落地声。
沈奚睁眼,就见七八个壮汉,手持木棍,不断靠近将他们围住。
领头那人开口:“将银票交出来,不然……”他眼里闪过凶光,握紧了手里的棍子。
沈奚终于想通为何林老爷那么轻易便答应了她,原来是想空手套白狼,言而无信果真是家传。
“林老爷家财万贯,儿子金榜题名,竟是这样的品行,不知道传出去后旁人会如何笑话呢?”
领头人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大笑了起来,道:“那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了,识相的就交出银票,把嘴闭严实了,还能免受皮肉之苦。”
这般强盗行径将沈母吓坏了,同时她也气愤不已,这事本就是林家做得不地道,不看多年前那点邻里情分,也应该要讲理,如今竟这般无耻。
她又气又怕,触及那群人凶恶的眼神,身子不由得抖了抖。
沈奚注意到了,低声在沈母耳边安慰道:“阿娘,莫怕。”
她环顾四周,路上十分冷清,偶尔有一两人路过也是低着头,根本不敢往这边多看一眼,脚下步伐飞快地离开了。
寻求帮助的可能性几乎为零,而他们弱的弱,伤的伤,手中甚至连一样回击的工具都没有。
如今怕是只能是尽量拖延时间,寄希望于后来的过路人了。
沈奚:“林老爷这般行事,丝毫不顾情面,将人逼至绝境中,就不怕将我惹急了鱼死网破?”
可天不遂人愿,领头那人也不是个傻子,他冷笑一声:“姑娘,我也这般同你说了,这都是主子的事情,我们兄弟几人也不过是拿人酬劳,为人办事罢了。”
他以眼神向旁边几人示意,一群人脚步移动,再度向沈奚几人逼近了几分。
“姑娘,你也莫想着拖延时间了,至于你所说的鱼死网破也不该同我几人讲。看你一个小姑娘的,我们几人也不想动手,你就交出来吧。”
沈奚垂下眼眸,看了几眼四周的人,叹了一口气,一百两啊,她还没揣热乎呢,就要交出去了。
沈奚伸手往袖口里探,打算把银票拿出来给他们,跟直接给和被打一顿后给,沈奚选择前者。
领头那人见沈奚这般听劝,也放松了几分警惕,手里的棍棒都松了几分,算她是识相,也不用他动手了。
突然,手腕被抓住,沈奚抬眼,撞入扶渊的深邃的眼神,低沉的嗓音在她耳边响起:“别怕。”
事情发生得太快,沈奚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见扶渊足尖点地,脚下使力,动作迅速快如闪电,瞬间便移动到领头人身边。
领头人面色一惊,还未来得及思考,眼前的男人就又快又狠地出了手,男人捏住他的手腕,面色不改地将他的手掌向后弯折,一阵剧痛瞬间袭来,他手里的棍子瞬间掉落,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