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了超级迷弟。
沈朗见到沈奚进来,从椅子上滑下来,捧着练字纸给沈奚看。
“阿姐,你快看,阿远哥教我写的字,是不是好看多了?”
“阿远哥会的可多了。”
说实话,练字靠的是持之以恒的功力,但对于沈朗这种完全没有接受过系统学习的初学者,有了一点专业技巧的指导,倒是有立竿见影的效果。
看着他期待的小眼神,沈奚给出鼓励:“果真好看多了,继续努力。”
“那你继续好好看书习字,我有点事情和阿远讲。”
沈奚将扶渊喊到了门外,和他详细地讲了自己的计划。
“还有什么问题吗?”
沈奚抬眼看他的表情,看到他嘴唇有张开的趋势就心惊,生怕他再砰砰砰砸出几个问题,将她再次砸晕。
注意到她的小心,扶渊微不可察地挑了挑眉,果然给她问怕了。
好在,他思索一番后轻轻点了点头,沈奚松了一口气,靠在门框上:“还好。”
“那我走了。”她的语气都欢快了不少,脚步轻快地离去。
扶渊目送她的离开的背影,嘴角微扬,看来她完全能自己解决,倒显得他安排交代的那些事多余了,看来晚上又要出去一趟了。
翌日,晌午。
一天之中,太阳最烈之时,街上行人步履匆匆,小摊贩们也纷纷躲在布帘下,吆喝叫卖声都不如先前有中气,尾音拉得长长的。
街边的乞丐们聚在屋檐下,靠着墙在休息,借着翘起的屋檐投下的一点阴影躲避灼人的日光。
有一些则是干脆就闭着眼,歪着头,一块破布掩住眼睛睡了过去。
“叮——”
铜钱与破瓷碗碰撞的声音引起了他们的注意,破碗的主人率先反应过来,来不及看清眼前人就连连感谢。
“多谢好心人恩赐,一生平安。”
其他乞丐们也纷纷转过头来,有人露出艳羡表情,也有人露出嫉妒的表情,共同点是遗憾,为什么那人不是自己。
沈奚掏出荷包,视线扫过一群人。
“每个人都有份,只需要你们帮我做一点点小事。”
茶馆的包间里,一个肤色黝黑、国字脸的中年男人频频向门口看去,喝了几口茶又站起身,脸上的不耐烦越来越明显。
昨日,他收到了一封信,他一眼看出了是沈大的笔迹,上面罗列了他的种种劣迹,小到迟到早退、吃霸王餐,大到收保护费、徇私枉法、收受贿赂……
收到信时他的第一反应是嗤笑沈大的自不量力,平时腆着脸跟在他身后,等待他吃完肉赏一根肉骨头的狗也敢来威胁他?
然而这信他越读越心惊,其中行文措辞根本不是沈大一介粗人能够写出来的,然而又是他的字迹,那便是他被人威胁了。
一瞬间,他就想到了沈奚,那个在衙门公堂上奋起争辩的小姑娘。
再联想最近他让苏地主所做之事,他立即便能确定了幕后主使。一开始,他是从容不迫的,一个小丫头能把他怎么样,再者,这些事情县令也不是完全不知情,但一直都对他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现在又会把他怎么样呢?
然而,随着时间的流逝,茶馆里说书先生故事讲了一个又一个,他渐渐有些心焦了。
烈日爬到人头顶正上方,茶馆里说书声、唱曲声渐渐没了,就连来续茶的小二来的次数也少了,包间里静悄悄的,无端让人心慌。
木门终于有了动静,从外面被缓缓推开,他连忙坐回凳子上,收起慌乱的表情,正襟危坐。
沈奚重新合上门,坐到总捕快的对立面,并不说话,笑着拿起茶壶,摇晃了一下,感受里面的水量,又抬眼看向他面前见底的茶杯。
“捕快大人,瞧您紧张的,将大半壶茶都给喝了。”
总捕快面上乌云密布,阴恻恻地开口:“信是你写的?”
沈奚自顾自地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优雅地送入口中,细细品味。
“算是吧。”
沈奚云淡风轻的态度惹恼了他,他猛然站起身,双手撑着四方桌,怒视沈奚:“你以为这些东西能把我怎么样吗?你没有证据,就是污蔑!”
“谁说我没有证据的?”
一叠纸张被放到了桌子上,他一把夺过,一张张看过去,全是控诉他罪状的证词,还有签名和手印。
他睁大了眼睛,额角青筋暴起,手上使劲,纸张被撕碎、扬起,纸张碎屑纷纷扬扬落下。
“撕吧,这里还有,继续。”沈奚继续扔出一沓纸,好整以暇地睨着他,“我还有一大堆,你撕个尽兴。”
“是我做的又怎样?”总捕快赤红着眼,“县令都不曾管我,你一个乳臭未干的小丫头也敢来管我?”
“不过是夺了你家几亩田地罢了,我想夺便夺了,你能奈我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