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2 / 3)

过去依着门看他忙,对着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失了神。

看着倚在门框上的绍熙,回屋休息去吧。你的要求都听见了,会满足。

绍熙收拾一下情绪,直起了身,看着房间角落里散落的药包,包好放进抽屉里。他要晚一会儿,她就吃完睡觉了,时间是不是恰到好处。她们的相遇是不是也恰到好处。

苏末看着回来的盛沐,上前打招呼:回来了

盛沐:恩

你朋友?

盛沐:我曾经的老师

苏末:老师?

恩,家教老师

盛沐没想到会在医院碰到绍熙,毕竟那年她去了国外,就再没有联系过。她鼓励他考大学,考上了她在的城市,她却走了。

盛沐一直想:四年的时间没什么,他总会追赶上她,不曾想4年不是时间,是一个鸿沟。他上高中,她在上大学,他上大学,她去国外读研。

他用尽力气去向她靠近,而她同时也在向她的梦想靠近。他们都在向梦想靠近,只不过她的梦想是前途,是驻外记者,凝聚在闪光灯下,而他的梦想是她。她一步一步走向她的梦想,从未回过头。

……

这几天,稿件也没什么着急的,时间也充足,不再风风火火了,可她却习惯不了。她就是希望能睡个好觉,每天时间都安排的满满的。空闲下来,她就得喝,这几天喝得太猛了,胃实在太疼了。她紧忙打的去医院。结果好死不死,她差点再见。

滴滴,轮胎因刹车过猛而与马路产生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响声,随之而来的就是司机破口大骂:“瞎呀!”

可明明那个司机也怕得要死,人总是这样,遇到不受控的事总是用骂人等暴力来掩饰自己内心深处的极度恐慌。

司机骂骂咧咧的下车:找死呀,急着去投胎呀

看着绍熙刷白的脸色,额头的虚汗,以及捂着肚子的手臂。

绍熙呆愣地坐在那,看着擦伤的膝盖,看着周围的一切,自己一个人,什么都一个人,生病也一个人。眼眶充斥着晶莹。滴在地上散开,变得干涸,染成大大的一片。

一双洗得发白的运动鞋停在她旁边,生硬蛮横:咋地,要用眼泪画一幅山水画呀。

抬头看向发声处,那个司机,满脸横肉。

平静了一会儿,司机语气也变得柔和:走,我送你去医院擦擦药,小姑娘以后走路注意着点,我也是怕了,要是没刹住,玩完的就是两个家庭……

绍熙看着他,一个人刚刚还骂声连天,面目憎恨,一会就好声相劝,目光柔和。所以任何一个人的性格都是极其复杂的,卑鄙与伟大、恶毒与善良,仇恨与热爱是可以互不排斥地并存在同一颗心里。

她一直这么认为的,就像报社里,他们工作时不喜欢和绍熙一起,她太锋芒了。其实她们不是排斥,而是想有一个表现的机会。他们大多数都是有家庭的,新闻行业又很累,有时候忙起来抬头就是黑夜。孤家寡人的绍熙就承担着急的工作。

不是她有多么伟大,她只是不想自己一个人呆着,繁忙的工作让她沉浸在此,可以让她在清醒时,没有酒精的麻痹暂时忘记自己一个人。早晨他们会给绍熙带自己蒸的包子、奶黄包、葱油饼。

就这样,被司机大叔带到挂号处。有时候觉得医院是最不讲人情味的地方,都火烧眉毛了,还让她挂号。但生活可不可笑,就是这样不讲人情味的地方确是祷告最多、人心最虔诚的时候。或许离死亡最近的时候,人才是赤诚的。

她在那排队挂号。

盛医生,你的药,有一个身影插过来

绍熙疼的死去活来的,只知道有个身影插到她前面了。她都这样了……仅凭仅存的力气,抓住那人就开喊:你插队了,就再也没力气去争辩了,所以大喊,试图靠周围人的“利己感”还有少得可怜的“正义感”来帮她。

绍熙?

绍熙现在疼的弓着身子,挺着头皮往上看:盛沐?

盛沐:你这是怎么了?

随后绍熙也没挂好就被送往专家门诊。一套流程下来,点滴挂上了,病床躺上了,一共不到15分钟。她在那排都有半个小时了。绍熙曾经鄙视的走后门现在看来也没那么不能接受了。

人就是这样,高举着“公平”的旗帜,摇旗呐喊,对“不公平”零容忍。其实那个方便到了自己身上,公不公平倒也没那么重要了。

挂完点滴,盛沐送她回去,她都这样了,也不想推辞了。

盛沐:我给你煮点粥吧

“什么时候学的?”她记得那时候他可不会,还是她给他做。

“高考之后”

盛沐看着冰箱,空空如也,侧面还倒着几瓶寥寥无几的啤酒:你家怎么什么都没有

绍熙:我也吃不下,你先回去吧,我休息一下就行了。

盛沐:我去给你买点

等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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