绍熙趴在半米高的草丛里,身下紧贴着下雨后潮湿的土壤,凉气透过衣物,直抵膝盖。反观旁边的男人,与绍熙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身绿衣,匍匐着姿势,一动不动,完美地与环境融合在一起,像一只变色龙。连周围的虫卵、瓢虫都不靠近他,宛如一个死物,如果不是看着他的睫毛在颤。
难怪一开始,她寻找躲藏的地方都没有发现他,待到趴下,才察觉旁边的人,却也来不及另寻他处。绍熙看着胖头男满足的神情,忍住胃里的那阵恶心。
长时间的趴姿,让绍熙曾经落下病痛的膝盖忍不住弯曲,一动而发全身,绍熙这次可算领教了。草也跟着晃动了起来,发出簌簌的声音。
刚刚还沉浸在qing事之中的胖头男一下子警觉起来:“谁?”
两米的距离,果然能当罪犯,反侦察能力都不容小觑。
胖头男手伸向放在后胯骨上的枪,缓缓从那边开始移步,一步……二步……脚步声越来越近,泥泞的石子踩在脚下,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绍熙扫视了一眼旁边的男人,就看见男人埋怨的眼神,以及伸向后腰的手。这是要硬来?那也快不过人家的枪呀,他以为是小李飞刀,一招毙命呢。
不行……倏然,绍熙一个翻身将旁边的男人扑倒。
胖头男撩开草丛,就看见眼前的场景。绍熙做作地拿起刚刚脱落的衣服遮挡起来,做出惊恐的表情。
胖头男:邵小姐?男人看着此情此景,了然于心。城里的文化人也喜欢打野战,长得一副高不可攀的样子。心落了下来,伸向后腰的手也拿了下来,不着痕迹地往男人脸上一扫。
绍熙心想”完了“
胖头男的眼神又变得警觉:不对吧,邵小姐,我记得你老公不是这人吧
绍熙不紧不慢,佯装难为情,语气娇声而起:大哥,你还不明白吗?这是……,硬着头皮,眼睛怯生生地看向他,实在羞耻,犹豫着说出口:”人家相好的“,……你别和我老公说,我们还没开始,我这真是头一次,大哥,你别……
胖头男打量的眼神收了起来,背后紧绷的脊柱一下子松了下来,”相好的“,“野战”,几个词联想一下。把偷人描绘成郎情妾意的,还得是文化人。
“邵小姐也是性情中人呀,改天咱们好好交流交流”
绍熙也听出了胖头男的暗示及胁迫。
胖头男不着痕迹地收了腰间的枪,留下一句“因赵恩”
“因赵恩……绍熙反映了半天,才知道他说的”因赵恩“是Enjoy”,享受
脚步声走远,身下的男人一把给她推下去。
绍熙:呵,果然皮囊不是衡量绅士的标准。两人各自整理着刚刚扯乱的衣服。
绍熙边系着扣子边发问:你什么人?
男人吊都不吊她,眼神只是扫了一下她胸口。
绍熙缩了缩肩膀,双手挡在胸前,流氓
持续地沉默……空气在两人之间不停流转。
一小时之前偷听完他们一伙人的运输路线,她准备走,结果好死不死,胖头男和一个女人又回来了,吓得她一激灵,赶紧扑向草丛。距离胖头男完事,15分钟,男人一声没有。
她不相信他有这么好的心理素质,除非…… 好在她早些年在学校社团学习过手语。绍熙拍了拍他的胳膊,开始在他眼前,双手比划着。
男人蹙了蹙眉,终于发出了15分钟里唯一声响:有毛病?
绍熙收起胸前乱晃的手,会说话呀,那在那给我玩深沉。绍熙像机关枪似的持续发问:你叫什么?为什么在这?你刚刚听到了什么?有什么目的?
男人收拾好,起身就走。绍熙眼疾手快,拽着他的胳膊顺势起身:问你话呢
男人的眼神看着她,仿佛要刺穿,绍熙知道如果眼神可以杀人,她已经死了九九八十一回了。但还是要面子的,因为身高差,绍熙不能输气势,硬梗着脖子仰头说:我救了你,要不你玩完。
男人无心纠缠,留下一句:你救的是你自己,快步离开。身体与草丛的摩擦,晃动,簌簌声响,随着那男人的走远,逐渐恢复了专属夏日的声音,蝉鸣、微风……绍熙拍了拍粘在身上细软的草,迈出草丛,沿着小路回去。
夜深了,蝉鸣发出孜孜的响声,联同燥热的风,同样让人心生烦闷。
绍熙刚要推开木门,屁股就被狠狠拧了一下。紧接着,湿热的口气从耳根传来:看来那男人你不怎么满意。
绍熙精神好不容易放松,委时不想费心招架。好在屋里的门梭声拯救了她。绍熙调情似地轻捶几下胖头男的胸口,借机分开两人的距离:我男人来了,等明晚。
胖头男走后,李辉也来到大门口,见绍熙头发糟乱,膝盖紫红,鞋上全是泥泞……不好的预感袭来,铃声大作:是不是出事了,你别骗我。
绍熙往里推拒着李辉,插上木梭:没事儿,跟我回屋。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