琤今天和她穿了一样的蓝色T恤衫,戴了同款的棒球帽。
大号的行李箱被送去办托运了,祝琤想抓紧最后的时间亲亲她,奈何两只帽子硬挺的鸭舌不允许。
贺加贝笑话他,谁叫你臭显摆,也戴什么帽子!
祝琤揭下她的帽子用来挡住少儿不宜的场景——他封住那总是说不出软和话的嘴巴,工作中常常抿成一线的嘴唇此刻松动,笑得滋润:“我老婆给我买的帽子,我想戴就戴咯。”
贺加贝险些要被他那贱兮兮的口吻气死,羞愤地去抢自己的帽子,祝琤不给她,而是以手作梳帮她理了了头发,而后再郑重其事地帮她戴好,双手停在她双颊上没再动作,只说:“加加,一路顺风,我等你回来。”
祝琤走了,贺加贝才回过神似的低低地“嗯”了一声,仿佛祝琤带走了她的一丝魂魄。
贺加贝有对象这件事在公司早已不是秘密,但是她并没有正式官宣过,她的个人社交平台上也从无祝琤的身影,让她像今天这样光明正大地秀恩爱她还有些不自在,即便不是故意为之。所幸她早到了许多,几乎没什么人瞧见,贺加贝后知后觉地松了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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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美贞有多敏锐呢,就在女儿叫她多收拾两个粽子回去给正在交往的对象吃时,她几乎就可以断定女儿要留不住了。
当女儿端午节拒绝将人带回来给她审阅时,她又一次印证了自己的想法,且有了更强烈的危机感。
“妈妈,今年端午节不是去爷爷奶奶那里过嘛,难道要让小祝跟着一起去?这于理不合吧,总要让他先登门拜访一下你们,我们再去登门拜访一下他们家,才好一起过年过节吧。再说了,爷爷奶奶压根不知道我有男朋友的事情,直接带回去一个大活人还把他们吓到哪里去,这次回去我先给他们宣布一下我有男朋友的事情,这样他们也有个心理准备呀……”女儿竹筒倒豆子似的解释其实句句在理,可是落在林女士的耳朵里都是维护男人、反抗自己的宣言,刺耳得很。
“下个月!下个月我必须要见到人!”这是林美贞最后的底线。
贺加贝全然不知道自己在母亲心目中被划为了背叛者,还在撒娇撒痴祈求放宽期限,“中秋不行吗?中秋可是阖家团圆的好日子!”
林美贞撒开她的手,冷冷道:“再等下去,我真的不知道你阖的是谁家了。”
贺加贝是她唯一的女儿,那真是千宠万爱地长大的呀,纵使有些时候严厉了些,可哪一次不是加加在她面前掉眼泪,她背过身去在自己房间里也掉一场眼泪。林美贞虽然一直期盼着她结婚生子,有自己的家庭,但是她的加加除了收过几封情书,青春期时思想摆动过,还没谈过恋爱呀,眼下这头一次正式和男人接触就陷了进去,这可不是好事。
林美贞头一次为自己给她介绍相亲而感到后悔。她从小护到大的孩子,这一次也同样会被护好,她不允许有任何男人伤害她。
天真的贺加贝还在和她老公为了一些过往拉扯纠缠时,她从来吃肉不茹素的母亲已经切实采取了行动。
女儿靠不住,林美贞只能另寻他路。自己唯一认识的与小祝相关的人就是他的母亲王冬妹,她太清楚为人父母在外人面前美化儿女的心态了,但她还是打电话过去,只是想通过唠家常的方式窥探出细枝末节。
王冬妹和自己完全是两种人,她的温柔是林美贞修炼一辈子都不会有的,和这样的人讲话真是如沐春风的。当林美贞的话题从身体健康上转移到儿女感情上后,王冬妹字字句句里都在表达自己和老伴对贺加贝的喜爱,“虽然没有见过面,但是阿琤给我们看过照片呀,那水灵模样哟,电视上的女明星都未必比得哦。阿琤也总和我们说姑娘多好多好,我说那么好爸爸妈妈也想见见呀!”
林美贞一想到自己的女儿全身心地对某一个男人好,她就气闷,讲电话的语气也并不热情,只能做到礼节上的周全。
结束了和王冬妹的电话,林美贞心中依旧隐隐不安,她又给覃可遇去了电话。她在工作上都不怎么向年轻人低头,但是如果是为了女儿的终身幸福,她愿意请求一个小辈的帮助。
“喂,林姨,您今天怎么有空打电话给我啦?”覃可遇客客气气的。
如果不是贺加贝不愿意,林美贞是一定会讨覃可遇做女婿的,如今做不成岳母,她仍然是拿他当半个儿子看待的。她不和他绕弯子,上来直接打感情牌:“阿姨这辈子没有儿子运,只拿你当半子,加加这个妹妹你认不认?”
覃可遇直觉这通电话意义非常,自从上次和贺加贝闹不愉快,俩人已经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好几次他约酒的电话都要播出去了,又叫理智硬生生给拦下了,人总不能总是犯贱吧,可他一对上贺加贝就想犯贱,这没法破,索性不打了。那没良心的女孩,也从不联系他,细细想来,以往她每一次主动找他都是有事求他帮忙,而从不会是为了他覃可遇这个人。
“林姨,您这说的是什么话,加加自小就是我妹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