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圈子里的人,一般用的都是自己的ID。
“确实不是。”季夏抬手,陇起鬓角一丝被风吹乱的头发,然后停下脚步,看着湖面上倒映着的,若隐若现的月亮说道:“我本名叫季流苏,流苏花的流苏。”
“流苏花?”无畏平时对花类的关注本就少,知道的,也就常见的那几种。
“对,大概会在每年的四月份开花。”可惜这种花比较少见,但正如此,所以才更加的弥足珍贵。
“季流苏。”无畏在心中默念,虽然没见过这种花,但只听名字,就很符合她的气质,“你父母很会取名。”
“不是父母取的,这个名字,是我奶奶给我取的。”说起奶奶的时候,季夏温和的语调中增添了几分苦涩。
她的奶奶,是在母亲改嫁后的第二年去世的。那年,她虽然又有了个新奶奶,但却再没人,会给她讲睡前故事,会带她去吃麻薯,会说“我们家苏苏真好看,真棒”。
可明明那时候,自己不过只是个贪玩的笨小孩罢了。想到这里,她的眼底逐渐蕴满雾气,仿佛风一吹,就要溢出来。
无畏有些茫然,眼前那个一直温柔明媚的人,怎得就突然神色忧伤了起来。看着季夏的侧脸,他嘴角的笑容也慢慢凝固住了。
此时,一阵微凉的风袭来,将季夏后方,本就蓬松的低马尾吹乱,浅绿色的束发丝带,也随之滑落,轻飘飘地落在湖面上。
她下意识的蹲下身,想要去拾起,却发现怎么也够不着。
“前面应该有树枝,你在这儿别动。”无畏还没有跑两步,就听到后方传来了温柔制止的声音。
“不用了。”看着眼前,飘得越来越远的丝带,季夏忽然收回自己的手,然后站起来,露出一种很是释然的笑。
仿佛那晚在这里留下的所有伤情与不甘,都随着那条丝带一起飘走,她看着男孩儿,轻声说道:“既然抓不住,又何必强留呢。”
无畏却总觉得她话里有话,但眼前这个画面,他本能地不想去打破。
今天,季夏穿了件白色的连衣裙,款式简洁,没有任何多余的剪裁,加之湖面皎洁的月色,倒映在她的脸上,衬得她格外的清冷脱俗,让人不敢靠近。
这一晚的南京,下了场很大的雨,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季夏想那条丝带应该会彻底沉入湖底,消失不见吧。
于是,她难得地睡了个好觉,一夜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