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雪亭顶着满脸的泪找到了自己的座位,双肩包放到水桶里,猫抱到大腿上,然后才拿出纸巾慢条斯理擦干泪水,全程看的林哲直呼好演技。
她的位置在最左边,右边是一对年轻兄弟,两人都是不服父母管教的主,对刚刚那一幕嗤之以鼻。徐楠坐在中央,不怀好意地问道:“你带了什么武器?该不会就一个水桶吧,哦不,是不是还有一个铲子?”
徐阳在旁边补话道:“说不定还有渔网呢!”
陈雪亭露出标准的微笑,“没有,我就带了一个锤子。”随即主动把背包的拉链打开,把锤子展示出来。
谁知徐楠竟然直接上手,把包里的东西都翻了个遍,发现确实没其他武器,这才放下心来,“切”了一声,无聊转过背去,和另一个人咬耳朵。
林哲是一只猫,猫的听力是人类的3倍,他能清楚听得到旁边传来的悄悄话:
——“这个智障竟然就带了把锤子,我看啊,凶多吉少,不可能杀得到核晶,咱们不用关注她,我发现前面有两对老头落单,两个人是干不过那群怪物的,我们晚一点去补刀,然后拿走核晶。”
——“哥,我们可以用这女人做诱饵,引出鱼,然后我们趁机打鱼。”
——“哈哈你真坏,这也不是不可以,最怕的是有监控啊,现在还不知道政府能不能管的过来,再说吧,不急。”
——“你说的也是……”
林哲现在只希望这一对脑瘫兄弟千万别注意到他,千万别发现他听力甚佳,不然一条猫命朝不保夕。
*
两个小时后,飞机抵达,陈雪亭带着猫和所有人走出舱门。机场离海边有一定的距离,政府为了鼓励人们出来杀敌,派了免费的巴士候着,把一群人送到了海滩。
一眼望去,边上林荫小道站着一大群施工工人,此时正哼哧哼哧的干活。整个海边已经用彩钢围挡起来,但光是几块钢板是远远不够的,还需要建立起厚实的钢筋水泥墙,抵挡住凶猛变异的怪物。
一群人再走五百米来到入口处,入口有穿着军服的解放军同志把守,脸上庄严肃穆,兵哥哥给每人发了一张生死协议,需签上才能进入。围挡上还贴着醒目的八个大字——“内有监控,谨慎行事”。
小女孩白白净净乖巧安静,驻守的女兵面有动容,但最终也只是紧紧地盯着对方,什么也没说。
陈雪亭签完协议注意到后,回以微微的浅笑。
打开门,一个个分批进入,围挡外,是普通的一景;围挡内,碧海蓝天,风光优美,沙滩细腻,高耸挺立的椰子树和千奇百怪的岩石铺就了壮美的生态画卷。然而这么怡人绝美的风景,藏着足以杀死人的重重危机与可怖。
“小妹儿啊,要不要跟我们一起走,看你形影单只,他们也把你放进来了,也不发把枪什么的,这是不管你死活呀!”进来后第一个说话的是年逾半百的老爷子,横眉竖眼,即使话语中都是浓浓的不满,陈雪亭也能看得出,这位爷是害怕了。
郑老爷子拿的武器不少,又是杀猪刀又是捕笼,体格健壮,一出场走的那是一个虎虎生威,但进来后猛一瞧,沙滩上竟然有人持猎|枪!和弓箭!一看就是老猎手了,真是……羡慕呀!他又气又酸,差点要跑去解放军那闹,却舍不下脸面,于是怂恿小丫头闹去。
同一批次的人本应进门后就此分开、各显身手,听到郑老爷子的话时猝然停下了脚步回头,也指望丫头片子大闹一场。
那丫头眼里有清澈的愚蠢,应该是个大学生,大学生热血却极易被煽动情绪。还没等他们火上浇油附和几句,一番小孩子发言把他们无语住了:
“大爷,我哪会什么枪呀,我连扳机在哪都不知道,这个书上没教……”女孩睁大清亮的眼眸,完全一副懵懂的模样。
教什么教!这个书上怎么可能教!
郑老爷子气得吹胡子瞪眼,恼怒道:“没你事了,去玩吧!”
陈雪亭笑眯眯转身。
*
沙滩中,一步一个脚印。
海亚现在是个大晴天,阳光明媚,但林哲在水桶里露出一个猫猫头全程观戏时,只感到了森森冷意。无论是老大爷的用意,还是围观群众的冷漠态度、还是……他家铲屎官背过身的一瞬间,嘴角泛起怪异渗人的冷笑,都细思极恐。
林哲突然回想起穿到猫身的第一天,铲屎官和父母打电话,开的免提,她父母让她把多余的猫给扔了,养一个就够了。铲屎官没有怒骂,而是轻飘飘几句就让对方气笑到挂断电话。刚刚那一幕的无痕表演,让老大爷的脸跟吃了屎一样难看又哑口无言,有异曲同工之妙。
他抬头再次看向那张美丽的脸,脸上阴霾全无,只有无害纯净。然而接下来的事情,再次突破了他对这个女人的认知——面前这位,可不仅仅是攻于心计的女人,还是一个行动力超强的狼人。
林哲被带到一间小木屋前,他记得,那是昨晚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