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想不到那些人竟然私下里也有那样的一面。一物降一物,转着圈的相互制约着对方。是好友,是竹马,是严师,是手足。
黎默汐把他所有的反应都看在眼睛里,又看看事不关己模样的林飒,笑道:“让叶御主见笑了。”
叶天连忙道:“怎么会。我很羡慕呢。”
林飒眨眼:“羡慕?”
叶天点头:“我身边敢这样和我吵的人,一个也没有。所以,真是有些羡慕海澈大哥,他可以听到各种不同的声音。”
林飒笑道:“我们就这样长大的,没办法。”
他拍拍黎默汐的肩膀:“幸好你还没回去梦幻之都,否则表哥和青非吵起来还真不是那么好解决的。两个都那样倔强。”
黎默汐沉了下脸:“御主,请自重。”
林飒垮了脸:“小黎……”拖长了音,竟然有求饶和撒娇的意思。
叶天好整以暇看戏。
黎默汐长长的叹了口气:“殿下的身子不好,你和青非不要总惹他生气。他决定的事情十头牛也拉不回来,何苦给他气受。你告诉玥姐,我要回殿下身边贴身侍卫。”
“啊?!”林飒抱头。
黎默汐连看也不看他,只一径向前走:“别那么做作给人看,你有本事作壁上观,就要有意识承担后果。把殿下和青非那两个笨蛋交给你来看顾的我,才真是傻。”
“啊……少君……”林飒直愣愣的僵在那,一只手伸着,滑稽的高举:“你,你是长老之一啊,你说要回去当侍卫……你头壳没进水,也别拉我跳水啊……呃,表哥要骂我的……”
叶天不忍的指指前方在迅速消失的那个身影,道:“你不阻止吗?黎大哥他走了。”
林飒垂头丧气:“他还能走到哪里去。左右不过是这方圆十丈……”话是这么说,底气终究不足。
叶天颇同情的看向他:“我觉得吧,黎默汐说的也没错,据我的观察,你是一直在作壁上观来着,居然都不说话由着那两人吵架。你好说是一域之主,总能说得上话吧。”
林飒垮着脸咬牙:“要不是为了表哥和舅舅,你以为我稀罕做这个御主之位?如果可以时间倒转,我宁可还是那个闲散的表少爷。”他看向来时的方向:“我从来没想过要坐上那个位置,我一直以为那个位置上坐的人一定是表哥。”
他叹口气:“我们五个人,从小一起长大,就像是花的五片花瓣,只应该围绕着表哥这一朵花心散开去,辅佐他,支撑他,却不想竟然是他在支撑着我。”
叶天仰望天空,此时群星闪耀,天蓝如海,银月似钩,海岛上的深夜,理应寒凉入骨,潮气逼人,并不适合这位长年在草原上肆意挥霍的游域御主,可是,站在林飒的身边,他却无端觉得温暖。这种感觉,很是奇特,就连柔平也不能给他这样的感触。
他道:“我刚才也是说真的,我是很羡慕的,羡慕你们那样的无间无隙的相处模式。你说是因为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可是我和阿平也是从小一起长大,却不能够完全无所顾忌。你看黎大哥,青非哥,甚至海澈大哥,还有你,你们彼此说话,做事,动作,行为,几乎是可以瞬间就合为一体,你们不是一般意义的青梅竹马,你们虽然不是亲生兄弟,却比血缘还在紧密相连。青非哥做的每一件事,每一个决定,都牢牢扣着海澈大哥,而你也是如此,连黎默汐也是,相反,海澈大哥亦如是。而我要想有这样的兄弟手足,却不能够。哪怕是阿平,我们也曾经离过心,生分过,弥补过,不曾圆润。我和阿平,再怎么样也回不能康叔叔与冰姨还活着的时候。”
他想到柔平偶尔会露出的苦涩笑容,是自己让这个憨厚的青年露出了那样的神情,是自己剥夺了他孝敬双亲的权利,自己和他再回不到过去。就算柔平再怎么样的贴近,叶天仍然感到孤独。
林飒撇了他一眼:“别身在福中不知福了。阿平哪有那么多的心思去东想西想的。他那样心思单纯的人,我表哥和青非,有他一半让人省心我就阿弥陀佛了。”
他道:“我是不是没告诉过你,我们是怎么长大的。我,表哥,青非,默汐,还有白震,我姐姐,加上白震的堂姐白芷,我们是一起长大的。姐姐长我七岁。比青非和默汐大五岁,是我们当仁不让的孩子王。可是,打起架来从来都是表哥胜,吵起架却是青非赢。一旦这两人不分胜负,我姐姐自然就作壁上观,以她的话说,她是大姐,她要公平公正,鬼知道才五六岁的孩子争吵厮打要什么公平公正。只有白震是老好人,劝了这个劝那个,奈何两人都不听。这种时候,默汐的好处就体现了出来。他也劝,可是左也是理右也是理,明明都不占理,可是那两个却只能吃瘪。论口才表哥和青非都不比默汐差,可是却在关键时刻都会不约而同的让默汐占了上风,约定成俗,也就积习难改,十多年,二十多年,还是如此。表哥他们两个给默汐起了个外号,叫做‘真相之眼’。我那时以为,一生不过如此,看表哥娶妻生子,看他给我们吵的头痛,看姐姐管教我们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