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一丝云也没有,所以并没什么可以吸引人视线的物品存在。
但是两个粉嘟嘟的小宝宝却一起仰着头望着天空,全不管天上的太阳光刺得眼睛发痛。
他们在看什么?
点点也仰起短胖的脑袋,努力的结果是整个儿的翻倒在地上,打了个漂亮的滚才做罢。
于是,两个孩子如它所愿的收回看天的视线,再次追着它在原地奔跑起来。
猫咪感到十分的自豪,非常的想要向主人显摆自己的聪明,才恍然大悟自己已经和主人失散了。
白震安抚性的摸摸点点无精打采的猫脑袋,然后对将两个小朋友抱进怀里的北程道:“程程,不能再这样拖延下去了。”
北程的脸上带着病态的苍白,整人身形也较之前瘦了一圈,全然看不出来数日前还神彩溢溢的模样。
林加对她下的幻药药量并不大,她只是昏迷了半日便即清醒,醒来之后却是物似是非。
林加之死,对于她来说,是个不小的打击。
特别是听白震说起林加竟然利用自己打伤了林飒之后,刚自幻药的作用下醒来的北程忍不住掩面而泣。
又一次做出了错误的事情,虽然仍然是被利用,但是,不代表心会一直麻木下去,她想不通,一直将自己视为女儿的林加为什么要这么做。
北歆的回答很简单,林加是当年害死径北遥的凶手之一,事情败露,她是畏罪而死。
前些时日还在自己身边鼓励着自己要勇敢面对生活的奶嬷嬷突然间以这种方式结束她自己的生命,虽然是所谓的罪有应得,但北程就是不愿意相信。
早年被父亲“倪尊寿”所欺骗,误伤了海澈,铸下了大错;现在又被视为母亲的林加所利用,再误伤了林飒,要她情何以堪?
但是,回想起林加多年来的爱护之心,北程就对她恨不起来……
谢明翔的伤势已经大好,倪佳却和北歆一样赖在黑狼谷中不走。
她白日里就在轻离湖畔玩儿水,夜里便在军帐中亲自照顾谢明翔的起居饮食,整个人就好像是换了一个一样,看得谢明翔胆颤心惊,生怕她一个不小心得烫伤或是给针线扎到。
倪佳却至始至终我行我素不听任何的劝说,只说了一句话:“小谢,没有下一次了。”
于是,谢明翔便也闭了嘴。
黑狼谷的空气不知道为什么比之前还要来得清静而轻松,甚至连之前出现过的两个日出也不再出现,好像是所有的异像都随着之前某人放手一搏给驱赶了一样,空气清静的让人竟然无法忍受。
各怀心事的诸人没有一个先开口说要离开这种与滨族人和风族人都有着特殊关系的山谷,但所有的人都知道这种平静的相处,只要一踏出这个山谷就会化为空虚,所以都在沉默着。
但是,总得有人打破这份安宁才是。
和北程一样,对林加之死耿耿于怀的还有北歆。
此刻,她背倚着轻离湖畔那几株高耸参天的古树,仔细的思考并回味着慕凯数日前的说话。
当时慕凯直言林加是当年害死径北遥的帮凶之一时,北歆私下无人曾经问他:“你怎么就知道这林加和当年径北遥之死有关了?”
她当时半是好奇,半是惊讶,什么时候慕凯也有自己并不知道的秘密了?
慕凯当时并没察觉她多余的那份小心思,只是坦然回答说是在将风魂丢入孟德尔的浴水之泉时看到了幻影,因为风魂被投入而激荡起来的浴水之泉显露出来诸多奇怪的影像,不知道是水泉本身沉淀的记忆,或是风魂里千百年来累积的过往,一一像是走马灯似的在眼前打转,人生的悲欢离合,喜怒哀乐,是非恩怨,都如同在眼前一般,看得人眼花缭乱,心浮气躁的想吐。
谁平白无事可以接受那么多杂七杂八的记忆和影像,理所当然的慕凯便晕了过去。
再醒来时,便是躺在自己的军帐之中。
乱七八糟的记忆一涌而至时,慕凯只有一个想法,真不应该傻乎乎站在那里看,要是听义父的话丢下风魂便走就是,但是,拿在手里的琉璃心脏觉沉甸甸就像是捧着慕宇的心脏,怎么忍心就这么丢下他便走?
之后,诸多记忆隐去和遗忘之后,留下的就是最刻骨铭心的记忆,那个记忆慕凯可以肯定是定是义父无意当中和浴水之泉调合了力量之后映射出来的,径北遥之死。
青碧色的吹箭在背光处闪着寒光,给青年拉着一只手臂半挂在正要暴发的火山口边的少年惊讶到极点的大叫,却听不见自己的声音,脚下是正要喷涌的地火,耳边是青年急切的呼叫,自己的声音被完全盖了过去!
我要死了!
少年心里最真实的想法!
但是,他眼睛里的信息传给了一直试图将他拉上来的青年,青年虽然背对着吹箭而来的方向,看不见在自己背对的那一端有什么危险,但是他完全看到了少年的恐惧和惊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