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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喜欢的人,她根本不会喜欢上我。
慕凯听到自己的声音:“可是,我是真的,真的很喜欢你啊……”
而他面前是已经落下的帐幕,那个狠心的女子连他一句话都不肯听,就这么决然而去。
他低头,眨一眨眼,晶亮的水珠坠落,给长毛的绒毯接着,溶为了一体,再看不出来本来的样子。
然后再一滴,再一滴……。不受控制的坠落着。
慕凯就那么怔然的看着,看着,直到自己的视线彻底的模糊开来,他才发现:“我哭了……”
他单手掩面,半跪在绒毯之上,全身都在颤抖着:“歆儿,歆儿……”
白茫茫的一大片,全是冰雪凝成的世界。
北歆发现自己从慕凯那里离开竟然无意来到了那给倪佳诅咒过的孟德尔的境地。
那一场大雪,是倪佳的心痛与心碎。
那两个人的对决看上去那么的异乎寻常,不像是追寻,而像是某种延续。
传说许多许多年前,在黑狼谷中也有这样的对决,那时的那对男女是怎么样的表情呢?
信步游走,竟然走到这里,呵……
她走到记忆中海澈扯散了白琉璃珠的地方。
这里的雪最厚,最美丽,仍是晶莹的六出形,一瓣一瓣都看得分明,而且不会再融化。
那日里的足印还留着,保持着最后的形态。
北歆蹲下身,鬼使神差的伸手。
半粒琉璃珠就在她的指尖盘旋。
半粒琉璃闪着破碎的光蕴,映射出北歆自己苍白的脸。
她突然一愣,伸手向自己的脸上摸去。
修长的眉,点漆的眸,红润的唇,还有高挺的鼻梁,一再都显示出非比寻常的美艳高贵。
与镜中完全一样的脸庞,却带着点点违和感。
北歆略皱了皱眉,琉璃中的投影也皱了皱眉。
她伸指将那半粒琉璃弹开,却又突然后悔,只是雪白的一片莹光,根本再无处可寻。
倪佳亦是个绝决而狠心的人,散落的琉璃她亦不曾捡起,便像海澈一样一任它们零落在原野上。
仿佛那并非生母的遗物,只是可有可无的存在。
十年,复十年,那不过是身外之物,我没有了它,仍然与他相联,我没有了它,他仍然逃不出我的掌心。
我不需要一件死物来怀念我的感情。
我不需要一件死物来怀念我的母亲,我的身上流淌着的血本就与他相同,所以他逃不掉的!
倪佳连一粒都不曾捡起,到是北程捡了两粒回去——其它,都散落在与之同色的雪地中。
北歆起身,指尖还有花香缠绵,她掸一掸手指,不着痕迹的将那花香用火焰的香气掩去,然后坦然的回首道:“你跟着我做什么?”
天空高远而日光明亮。
太阳的光芒如同金子洒在这片不会解冻的大地上。
北歆的眼神寒冷的如同覆盖在原野上的雪花精灵,她五指只要微微施力一收,就足以掐断站在面前的少年的脖子。
慕秋就那么站在她的面前,任凭她纤长的手指紧扣着自己的喉结,动也不动。
北歆看清楚是慕秋之后,不知道为何,竟然在心里松了口气。
她缓缓抽回手,道:“你在看什么?”
她没有问那少年未何身在此处,只是问他看到了什么。
慕秋扯扯嘴角,道:“我看到大小姐你走过来,不自觉就想跟过来了。怎么,”
他眼神里有些疑惑,心想:“难道惊吓到了她?”
北歆“切”了一声,负手而立:“怎么还要跟踪我么?”
慕秋急急解释道:“没有,没有!”
他紫胀着脸皮道:“大小姐,我看到你在这里发呆,不过是想过来陪你。”
北歆扭头看他:“小秋,真羡慕你。”
“嗯?”
慕秋不解。
北歆晒笑道:“你总是这么天真直率呢。”
她眉眼一冷:“我好像警告过你的,不要随意的靠近我。”
慕秋脸色一白,想起之前在达达尔发生过的一切,她是明确的拒绝过了自己,然后现在又拒绝了二哥。
他脱口而出:“我和二哥是不一样的!”
这样一说的同时,全身不由紧绷。
他说出这话时,北歆就已经笑得阴冷:“原来你在偷听呢,这可不是好孩子的所作所为。”
她虽然笑着,笑容却没有半点的温度。
慕秋眨一眨眼:“我只是好奇……”
他瞪大一双猫儿眼,急切的道:“并不是有意要听到大小姐您和二哥的对话。”
他撒了个小小的谎,他是在跟踪北歆,却真是不是有意要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