断，他望着指腹上的剑痕，突然道：“知道你为什么会败在阿且手中吗？”
曲鸿飞的神情微动，而后又化为坚定，举剑攻上，充耳不闻他的话语。
少微如轻羽般躲闪着攻击，继续道：“因为你还眷恋着剑。”
“本意是斩断一切束缚，自由而孤寂的剑，此刻它既不孤寂，也不自由。”
望着曲鸿飞逐渐颤抖的手，少微轻声道：“从一无所有而来的剑，也当归于虚无。”
“用飞白的话来说，你还不够绝望。”
是你亲手用孤鸿飞雪为自己画上了囚笼。
仅仅是刹那动容，手中长剑就失去控制，在这界域之中，少微便是主宰。
苍白的手指握住剑身，血随之涌流，将剑锋染的通红，流入裂纹中，一瞬间，曲鸿飞好像看到飞散的碎片，从熟悉的剑身上缓慢剥离。
裂纹扩张，连接，最终变得很大很大，大到再也无法相拥，彻底分散各处。
曲鸿飞的大脑像是被狠狠撞击，几乎瞬间失去意识，下一刻，尖叫声骤然响起，来自于莫林晚的声音让他迅速恢复了意识。
然后他看到有剑刃穿透她的腹部，慕云逸站在她的身后，面上不耐。
明明对他讨厌至极，却还要为他尽心竭力，慕云逸掐着莫林晚的脖子，不耐道：“好了，我控制住她了，你赶紧撤了界域吧。”
你不要命我还担心飞白呢！
暗色如潮水退却，几乎在同一时间，曲鸿飞猛然飞身朝莫林晚奔去，原本被束缚住、失去反手之力的莫林晚嘴唇微动，腹部涌出的鲜血逆流而上，化作红线反过来朝着慕云逸纠缠而去。
慕云逸嘴角一抽，撒手后退保和紧抓着不放两个选择在脑海中闪过，瞥眼是少微冷漠的表情，就知道这是记恨着，迟来一步导致清安昏迷，这是他的事吗，那明明是黎都在阻拦好吗！
又气恼又心虚，然而此刻由不得他多思考，望着飞来的红线，索性眼一闭，手下动作不变。
鲜血凝成的红线在贴近血肉之时便如刀刃锋利，几乎在同一时间便换得满身伤口，慕云逸疼得差点叫出来，只要紧紧抿唇不发一言。
但很快，重物落下的声音同时响起，睁眼所见是少微身形挡住曲鸿飞袭击，不知何来的风刃割断了他的左手，掌下少女的声音同时颤抖：“前辈！”
界域又一次降临，少微冷漠捡起落在地上的断剑，在莫林晚惊恐的目光中放到了正咬着牙青筋暴起的曲鸿飞脖上。
“放了他。”少微声音冰冷。
莫林晚操纵着血线，慕云逸明显察觉到对方在迟疑。
而仅仅是这一秒的迟疑，他就干脆斩下了曲鸿飞的右臂。
莫林晚的颤抖更加明显：“你就不怕我杀了他吗？”
少微眼也没抬。
别说是少微，被拿来当人质的慕云逸都自觉道：“别，小姑娘，拿我威胁没用啊，我死了他换个更听话的更好。你最好乖乖听他的话，否则，他绝对能做到在你面前拆了曲鸿飞。”
似乎是为了验证她的话，少微又面不改色将断剑插入他的丹田，鲜血迸溅到他的脸庞，却只让他神色越发冰冷。
血线彻底没了力量，散作血液落下，莫林晚咬牙，忍住泪水：“够了！你到底要做什么！”
“解咒。”
少微声音平静如旧，“我知道你有很多动手脚的机会，所以我需要保证。”
一道以血绘制的符文浮现，朝着莫林晚方向飞去，认出符文的慕云逸瞳孔微缩，手指不自觉蜷起。
血契。
他这辈子都不可能忘记的，束缚住飞白、由双方自愿定下的血契。
“小丫头……”
曲鸿飞同样意识到那是什么：“别管我，你快走，天女有给你留下护身之物……”
这话反而让莫林晚眼神更加坚定，她伸手接过符文，然后按到额头之上，声音渐渐稳定：“好。”
直到血契落成，界域才彻底消失，少微放开对曲鸿飞的钳制，视线望向慕云逸。
后者认命松手，任莫林晚捂着伤口倒下，走向拎起曲鸿飞，眼神示意他如何处理。
少微却是没回答，转身朝着屋中走去，直到离开三人的视线，他才靠着门框站立不住，一下子踉跄在地，撕心裂肺的疼痛几欲将意识吞没，但他望着不远处那隐约可见的绿衣，嘴角弧度上扬。
处理好两个俘虏的慕云逸找到了靠着门框苟延残喘的某人，并没有搀扶的欲望，他低头看向清安，又看看因为强行接引而受到反噬的少微，抱着胳膊道：“值得吗？”
少微头也不抬：“你该去问问飞白，为了你而跪在我面前亲手奉上血契的他值不值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