幼,没那个能耐为父亲伸冤,为家国做贡献。
杜菀姝不想再让父兄替自己承担了。
既然官家赐婚的是她,那她有权力知情。
于是她偷偷拭去泪水,出了正厅,杜菀姝转头就喊住了管家杜祥。
“杜祥叔叔,”杜菀姝吩咐,“你去帮我打听打听这名叫云万里的人。”
“就等三娘子这句话呢。”
杜祥也是看着杜菀姝长大的,吕伴伴宣旨时他也在。管家年轻时走南闯北,是见过大风大浪的人。可听到吕梁的话,连他都惊呆了,更遑论三娘子一个刚及笄的姑娘。
尤其是见杜菀姝眼眶红红,管家也是心疼:“我这就去,保证什么都给你打听出来,娘子可得想开些……唉,这都什么事啊!”
还能怎么想不开?
难道要冲进宫中抗旨不成!这可是官家赐婚啊。
父亲和兄长忙于朝堂之事,而母亲还在昏迷当中。若是杜菀姝要倒了,这家一时半会别想消停。
不管此事是否由官家一手准备,父亲……的那些政敌们,想看的就是杜家家宅不宁。杜菀姝决计不会如他们所愿。
于是她擦干净泪水,平复好心情,待到一切如常,才回到主屋去陪同母亲。
管家杜祥也如他允诺那般,很快就给了结果。
入夜没多久,丫鬟观星就领着杜祥进了门。
“查出来了,三娘子。”
杜祥风尘仆仆,摆明了没少奔走。夜色也没遮拦住管家愤懑难过的表情:“这云万里……千万不能行啊!三娘子,老仆这就同老爷去说,他着实不是个良人。”
杜菀姝心中一突:“怎么?”
杜祥:“他就是个守城门的官吏,我上前一打听,城门前的小摊小贩都知道他,可是个‘大名人’!”
这话说得夸张,也摆明了不是好意思。
“都说云万里古板木讷又丑得吓人,街边的娃娃多看一两眼,晚上都睡不安生。”杜祥说着说着,自行哭丧个脸:“这,这,三娘子怎么能和这种人……”
他都说不下去了!
丫鬟观星、观月,听得亦是花容失去血色。
反倒是杜菀姝莫名冷静了下来。
城门吏?
“三娘子,一定还有办法的。”
观月着急忙慌地劝说:“兴许明日老爷同官家说上一说,他就改主意了!”
观星大惊失色:“别瞎说,你是要官家收回圣旨?”
观月:“这——”
若是一名管京城门禁的官吏,至多不过七品。
可看白日的样子,父亲认得一名城门吏,这合理么?退一步讲,杜家名声好,许是父亲曾经帮助过他,倒也说得过去。
但这偌大的京城,比杜菀姝身份低的人数不胜数,哪怕往丑陋、愚蠢乃至道德败坏方面寻摸,存心破坏杜菀姝的姻缘、给杜家找不自在,也万万找不到一名七品官员的身上。
连杜菀姝都知道哪家贵人家门不幸,后宅有残疾、痴傻的子嗣呢。
不止父亲认得云万里,连官家……至少官家身边的人也认得。
他决计不单单是一名容貌丑陋的七品官吏那么简单。
杜菀姝思索期间,丫鬟观月已经拿着帕子偷偷抹起泪来。
“好了。”
她觉得心烦,又明白观月是打心底为自己着想,不愿出口训斥:“我自有计较。”
要说杜菀姝自己,伤心是伤心的,她还有些害怕。
不嫁给陆昭哥哥,今后的路该怎么走?杜菀姝从没想过。本来顺风顺水的路途,如同突然坏了辙的马车,一下子歪到水沟里去,让她心生畏惧。
可伤心畏惧之余,她还觉得怄得心慌。
还是那三个字罢了——凭什么?!
杜家家门端正,父亲一心为朝廷。杜菀姝不说世间难找,也是一名拿出去人人夸赞的娘子。自幼父亲便教导过她,若与他人心生嫌隙龃龉,哪怕是结了仇,堂堂正正对峙就是,用阴私手段枉为君子。
父亲还说过,旁人的置喙流言听不得。
杜菀姝才不管别人怎么说。
这云万里是好是坏、是方是圆,得她自己说了算。
当即她打定主意:明日不是他来府上么,杜菀姝要亲自去看看。
…………
……
转天上午。
平日里杜府访客不过,往来的多是父亲杜守甫一些志同道合的朋友。因而他更愿与朋友在书房见面交谈。
杜菀姝一早就到书房附近来。
不知怎的,杜祥叔告诉她云万里到了,可父亲、兄长都不在。
院子里没有人声,只有风吹过花草的沙沙和清脆鸟叫,一片清幽祥和。
难道是还没来?可若是父亲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