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一阵阴风袭来,棺中血液震荡,晃出来了不少,杨泱和步珩迅速后退一步,阿山却还蹲在原地扶着尸体。
那模样像是吓着了,又像是没反应过来。
紧接着,三人就都听见了若有若无凄厉的声音,像是在笑,又像是在哭,杨泱喊了阿山一声,“把她放下,快过来”。
“不……不要……”
声音尖细凄惨,却又缓慢,“好多血……好难受啊……呵呵……全是血.......”
杨泱看向步珩,迷障?
步珩摇头,用药了,不是迷障。
可要不是迷障,这声音哪里来?
二人把目光投向阿山,阿山抬眼,“不是我”。
“知道”,杨泱把目光落在尸体上,血淋淋的,与之前并无不同,“你,要不要过来?”
阿山摇头,还没开口,墓室里那道凄婉的声音又响起来,“要什么?我给你呀”。
“到底要什么……”
“还不够吗……”
凄婉的声音变得尖锐起来,“五年啊,都是欺骗……哈哈哈……骗子,都是骗子!”
“你在哪儿呢?我来找你好不好?”
“我来找你了,你不要害怕,我不会剖开你的肚子……哈哈哈……”
笑声满墓室飘,令人毛骨悚然,“高先生,哦,不,三公子,你在哪儿呢?”
“你出来啊……”
喊了一阵,声音的主人失去了耐心,嘶吼一声:“出来!”
墓室里刮起一阵强劲的阴风,带着浓重的血腥气,所过之处留下道道刮痕,阿山扶着尸体活动受限,脸颊上刮出一道血痕,细细的血流下来被躲开的杨泱看见,一个旋身又跑回去,拉住他,“走!”
阿山没动,杨泱回头,阿山还扶着尸体,“匕首借我一用”。
阿山目光坚定,杨泱没有问他拿匕首来做什么,当即就把匕首塞进他手里,“要做什么快点”。
风无形,只能靠着敏锐的预判躲避,根本没法抵挡,杨泱挡在阿山身前,全力戒备,一旦发现不妙,将强行把阿山拉走。
阿山将女尸靠在棺材一侧,锋利的匕首循着棺材板缝隙插进去,一阵撬动,少顷,哗啦一声响,棺材里的血喷涌而出。
与此同时,一阵劲风刮过来,直取杨泱面门。
若是只有她自己,是能躲开的,但,阿山还在那里撬棺材板,杨泱的手刚搭上阿山的肩,劲风已经割断了她一缕发丝,下一瞬,一道细细的血流就溅到了杨泱脸上,一双手伸过来,将她的头按进一堵温暖的胸膛。
阴风过去,步珩放开杨泱,拍了拍还在戳棺材板的阿山,“太危险了,要做什么,先保证自己的安全”。
“不用管我”,一刀插下去,棺材板缝隙裂得更开,阿山随手捡了块小石头卡进缝隙里,“护好自己”。
杨泱擦掉脸上的血,并没有疼痛,反倒是步珩戴着的橡胶手套破开了两道口子,伤到了手,正在流血。
如果不是步珩动作够快,那两道划痕就该出现在她脸上了。
墓室中阴风未停,没有风向,没有目标,满墓室乱刮,那女尸原本还算完整的脸上已经布满刮痕,力道再多一分,就直接削掉了脑袋,因此,要么这风和这女尸无关,要么就是这风已经疯了,连自己也伤。
看起来,是后者的几率要大些。
杨泱抓起步珩的手查看没有大碍之后随即放开,从背包上取下特制抓钩,钉入棺材板夹缝里,用力一扯,阿山戳过的那块棺材板瞬间就飞出去,更多的血水倾泻而出。
阿山一匕首又插进下一块棺材板,翘起一道缝,杨泱手中抓钩再次精准地钩进去,拆下了第二块棺材板。
杨泱和阿山配合默契,一人手握抓钩,一人掌握匕首,很快就将血棺拆得七零八落。
棺材散了架,血水淌了一地,那女尸失去支撑,就要栽倒地上去,杨泱掠过去扶了一把,将尸体带至干净的地方放下。
墓室中阴风停下来,那渗人的笑声停歇了,良久之后变成嘤嘤哭泣,“不是他么?”
“一寸一寸割掉我的肉,怎会在乎我尸沉血棺,不见天日……”
这话,表明了声音的确是来自棺中女尸,或者说,是女尸的阴魂。
隔了一会儿,阴风又乱起来,“为什么死的不是作恶之人?”
“为什么你要杀我?”
“啊?为什么!”
阴风渐渐狂躁,卷乱了空中飘着的发丝,一股旋风冲出了墓室,霎时间,山林间狂风大作,“高沂(yí),你在哪儿呢?你出来!”
怨愤的嘶吼在山林间久久回荡,却没有一丝回应,只隐约听见高山下整个高山村鸡犬不宁。
不甘心啊!
好容易醒来,可不是为了听这些鸡鸣狗吠的,阴风发了狂,呼啸着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