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晴,万里无云。
集市上大小商铺都已经迎着阳光开了门,赶早集的人们三三两两围在各种摊位前,交流自己获得的最新八卦。
肉市上。
“昨天白天和夜里的爆炸声都听见了吧?是哪里要修飞机场了吗?”
“以前听人说仓旻峡谷那地儿好,要规划成飞机场,是已经开始动工了吗?”
“啥时候有空跑去看看,该不是真的动工了吧?前段时间老是有飞机飞来飞去的,飞得那样矮,估计是在勘探,会不会是哪里有石油?不是说,在战争年代这附近勘探到过一个大油田吗?”
“不知道招不招工?该是有什么补偿的吧?”
“……”
菜摊旁。
“哎,晓得不?据说这山里在修公路,说是每家人根据占地面积做补偿,还给交社保,不知道价格出来么有?”
“啊?不是说按人头算吗?”
“是吗?晓得哪个是真哦?头些年说步家堡要搞投资开发,说了这么多年也没成,这回该不会又是空欢喜一场吧?”
“这都动工了,到底怎么补偿大家都还不知道啊,哎,你家不是有人在城里当官吗?回去探探口风啊?”
“主要是没听说啊,这么大的事,村里该知道吧?怎么……”
人们讨论得热火朝天,就像那越来越烈的日光,照得哪里都是,无孔不入。
茶馆饭店里已经围满了人,有的已经提前进入了拆迁户的状态,有的还在争论到底是干什么,看着过去了几辆警车,又开始了杀人放火事件猜想。
饭店里,朱妙正在吃米粉,过道里不知是谁撞了一下,筷子戳中了左腮,疼得她话都说不出来,估计是那人感觉到撞了人,停了一下。
朱妙对面步植立马笑着对那人说:“没事,没事”。
那人站那没动,步植旁边步老头连忙帮腔:“你走吧,没关系,你也不是故意的”。
那人看了几人一眼,转身走了,甚至连问都不用问,更不要说道歉。
过了一阵朱妙缓过劲儿来,问:“人呢?”
步植答:“走了”。
朱妙揉了揉自己的腮帮子,问他:“你检查过我的伤势吗?”
步植没说话。
“你从哪点看出来我没事的?”
嘴角流出血来,朱妙抽出餐巾纸擦掉,把纸团扔在桌上,“你的第一反应不是应该先看看我伤着了吗?为什么你第一反应就是告诉别人我没事?怕事?还是怕他?生怕惹麻烦?说说看,你怎么想的?”
血流得并不多,第二张纸擦下来的血迹少了许多,步植手中那第三张纸根本排不上用场,他说:“没事,已经没流血了”。
步老头跟着说:“这么小的伤口,都不用处理,算了算了”。
朱妙气炸,步植还搁那一个劲儿劝,“你这确实没什么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何必惹事呢?”
“就是就是,大度一点,人家也不是故意的,别那么计较”,步老头一副格局老大的样子,“出门在外,与人方便就是与自己方便,大度点”。
朱妙抓起桌上的筷子,一筷子扎在步植手背上,“别叫!你这连伤口都没有,更没有出血,可千万别计较”。
步植闷哼了一声,步老头炸了毛,“你神经病吗?找步植撒什么气?有本事去找人家去!搁这凶什么凶?就你一天事多!好的不学,尽学你姐那流氓样!”
朱妙扔了筷子,“我是没什么本事,但我也知道,撞了人就该道歉,你们凭什么替我大度?你们痛吗?还有,这事儿跟我姐没关系,积点口德”。
朱妙站起来要走,步植以为她是要追出去,拉住她:“消停点行吗?多大点事儿?一天不整出点事来心里不舒服是吗?”
步老头跟着骂了句:“事儿精”。
朱妙做了好几个深呼吸,“怕事?我们这除了言言,三个成年人,其中就有两个男人,好手好脚的,怕打架?怕干不过?我被人家撞了还不能问上一问?我问上一问就是我找事了?我受了伤,他理应道歉吧?我错在哪里?”
“你没错,你全对,什么都是你对,好了吗?”
朱妙看了步植一眼,感觉跟他没什么好说的,牵着言言就走。
身后步老头还在骂:“心肠咋那么狠哦,看把你这手背弄成什么样了,整天事儿事儿的,跟她那嫁不出去的姐姐一样,早晚惹祸!”
出了饭店,朱妙拉着言言漫无目的地走在街上,步可言抬头问:“妈妈,你还疼吗?”
“不疼了,你吃饱了吗?没吃饱妈妈带你去吃点别的?”
“言言吃饱了,妈妈,我看见那边有家药店,我们去买点药吧,上点药好得快”。
“嗯”,朱妙眼睛有些红,拉着言言去了那家药店。
警察赶到云集山下,步家堡的人已经等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