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有亮,杨泱没管步炎,回卧室接着睡觉。
刚刚躺下,步炎就端着一杯水进来了,“把药吃了,条件可以提”。
他手里捏着的是一片紧急避孕药,杨泱坐起来,望着垃圾桶里两个用过的套,“你什么意思?”
步炎把杯子搁在床头上,“吃了,减少不必要的麻烦”。
杨泱的手伸向床头,却抓了个空,杯子已经被步炎换了个地方,便随手抓起一只毫无攻击力的枕头砸过去,“步先生,你以为全世界的女人都想为你生孩子?”
说着拉开抽屉,拿出来好几盒不同品牌的套砸向步炎,“这些都是你自己准备的,刚刚用的那个是才拆封的吧?你自己拆的,新的,步先生,我是上生产厂家那里给它们扎了洞吗?”
这些都是晚上睡觉前,步炎让人连着日用品一起送过来的,手下人办事仔细,买了不同品牌不同类型的,塞了大半个抽屉。
“杨小姐手段高明,不得不小心一些,吃了药,你我都才能安心,杨小姐还是配合一下。”
面对杨泱的质问,步炎不为所动,捡开散落在身上的盒子。
这么多!真是他带来的?
杨泱问:“我要是不吃呢?”
“恐怕由不得杨小姐。”
外头的人大概还没走,只对付步炎一个,也许还有一丝少得可怜的希望,再加外头两个,那绝对不是对手,大约步炎也是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才提前叫了人来。
杨泱摊着手,“给我吧,步先生这样的人,还真是没人敢给你生孩子,我才是那个承受不住意外发生的人,我还要谢谢你”。
步炎将药片放进杨泱掌心里。
杨泱捏起掌心里的药,拇指和食指一用力,药片就碎成了粉末,散落在地上。
步炎也不急,从兜里又拿出来一颗一模一样的药,塞到杨泱手里,“杨小姐喜欢捏就尽情地捏,我这里多的是,只不过我没什么耐心,也知道杨小姐身手不错,不能来硬的,不过,阿山,或许应该叫他步未,他们家不惜放火烧了祖宅,也要隐瞒他的身世,大概也就隐瞒不住了吧”。
杨泱的两根手指捏在药片上,顿住,“他不过是我捡来的,步先生想做什么请随意”。
“是么?”
步炎掏出手机,拨了一个电话,很快那头就接通了,“有件事,现在去处理一下,阿……”
“等一下!”
“好了,没事了。”
步炎挂了电话,看着杨泱把药片送到嘴边,突然,她停下,“我要知道阿山的身世,我怎么知道你是不是骗我?”
“可以。”
上回,老阿婆让步炎帮着找阿山,就说过,阿山是远房亲戚的孙子,但是经过调查,老阿婆和阿山的奶奶并不是远房亲戚,加上怀疑老阿婆有所隐瞒,又着人仔细调查过。
阿山的奶奶,实际上是老阿婆家的一名家生丫鬟,据说是犯了什么事,被赶出家门了,不久之后,老阿婆家就失了火,烧死了老阿婆年幼的弟弟。
老阿婆的弟弟实际上并没有被烧死,而是被老阿婆家人秘密送往外地,改名换姓过上了另一种生活。
照顾他的就是当初被赶出家门的丫鬟,那丫鬟是家生的,靠得住,人又机灵,特意挑选出来照顾小少爷的,当初犯了错被赶出家门也是主人刻意为之,为的就是在外面接应小少爷。
丫鬟一手将小少爷带大,两人感情深厚,丫鬟晓事早,小少爷少小离家,过惯了好日子,突然换了生活环境,许多不适应,是丫鬟不离寸步守护着,两人在彼此心中都十分重要,不可代替,后来小少爷长大了,就娶了丫鬟,生了一个儿子。
家中之人这么做,是因为担心一些事,但是担心什么事,当初小少爷还小,大人没给他说,也没给丫鬟说,只是让丫鬟好好照顾小少爷,不要让他再回步家,隐姓埋名平平安安过完一生就足够了。
丫鬟是绝对忠诚的,谨尊家里的吩咐,没有让小少爷回过步家堡一次。
但是,小少爷走的时候已经记事,时常想家,想念家人,吵过闹过哭过,丫鬟安慰着过了几年,眼见着小少爷越来越沉默,终于于心不忍,带着小少爷来到了步家堡几十里之外的木桐村,到了这里就再也不敢再近一些。
这事,丫鬟不敢让步家的人知道,也不敢让小少爷回步家堡,当初主人说的是不能让少爷回步家堡,隐姓埋名,这些都做到了,只是离故乡近了些,也没人知道他们是谁,丫鬟想,应该是没有问题的,于是利用手头的余钱,买房置地,定居下来。
后来的小少爷听说家里着了大火,明白家人是想保护他,也就不再吵着闹着要回家了,和丫鬟在木桐村踏踏实实地过起日子来。
两人一生只有一子,孩子长大以后娶了媳妇,也只生下了一个男娃,这个男娃就是阿山。
阿山的爷爷,和阿山的爸爸都在三十岁上下就死了,阿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