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知知一直将人送到写字楼下,商业街旁边的公路上早已经有司机在等,见他们走近,司机便将车开了过来,缓缓停在二人面前。
车停稳后,蒋知知伸手想要给陆行简开车门,对方却先她一步拉开后车把手,弯腰坐了上去。她点点头,与车身隔开两步安全距离。
“您慢走。”
眼看着黑色轿车在视线里越来越远,原本站得端端正正的蒋知知把手一叉,痛心疾首。这走的哪是陆行简,分明是她那价值十倍市价提成的甲方爸爸。
“算了,钱总能挣回来。”
一转头看见隔壁的咖啡店,又掏出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沉浸在悲伤情绪中的蒋知知毅然决定买杯最贵的冰咖,安慰一下自己受伤的心灵。
乐易没注意周盛京是什么时候进来的。
她回过头时,沙发上早已经坐了个人,原本摆放牛皮纸袋的桌上放了一杯她最喜欢的咖啡,还有两张烫金卡片。
“什么时候来的?”她问周盛京。
后者抬头看了一眼挂钟,回复:“大概十分钟前。”
似乎是怕乐易误会,周盛京又补了一句:“我敲了三次门,你没答应。”
乐易摆摆手,表示无所谓。她从窗边跨步过来,站在周盛京旁边的沙发前坐下。今天见客户走了远路,又穿着高跟鞋站了好一会,小腿疼的发酸。
她把右手食指的指节弯成锥状,在小腿上打圈按摩,表情十分随意:“我刚拒绝了一份能让全工作室带薪休假小半年的合同。”
周盛京看着她的动作有几秒了,才问:“心疼了?”
“七位数的合同,当然心疼。”几根碎发被皮筋拉得紧了,头皮上微微传来刺痛感,乐易素手一勾,小发圈顺着发丝往下滑掉在地上,她也懒得去捡。
“全工作室的奖金都在里边,你不疼?”
“疼。”
周盛京的笑声溢了出来,“不过我应该疼得没有你厉害。”
乐易是出了名的财迷。
上大学那会,在室友拿着生活费挥洒一空的时候,她已经开始研究赚钱门道了。基金理财、股票证券、微小型企业投资,她都涉猎过,也赚了点钱。
大学毕业以后,靠着投资赚的钱,开了一家独立的工作室。
起初因为工作室规模小,地势偏,并且分手师这种职业当时也并不被看好,合约谈得并不顺利。走到今天这个地步,乐易比谁都知道个中艰难,也比谁都爱钱。
不过她有最基本的底线。
老话说得好,宁拆十座庙,不毁灭一桩婚,最穷的时候她也没想过以拆散有情人为目的去谈合作,更别说是现在。
周盛京认识乐易的时间不短,自然知道她是什么性格。掉落在地的小皮筋就在周盛京脚边,他微微弯腰,将东西捡起来,放在烫金卡片旁边。
“这周末有安排吗?”
乐易闻言抬头,睁开了半瞌的眼。劳顿了大半天的脸上褪去了平日里的干练精明,明明没什么表情,却因为那双微红的泛着水意的眼睛,透出几分困顿温柔气。
粉红的唇角一弯,乐易支着下巴半靠在沙发扶手上,一副慵懒样,“怎么,周小爷又有什么新鲜安排了?”
温润如水的应答裹着夏日的温度,传进了她的耳中,“三江路那边有个国际车展,我托朋友弄了两张票。”
乐易的眼神瞬间就亮了。
“苏芜已经有几年没办过这种大展了,票很难抢的吧。”
周盛京睫毛一颤,嘴角的笑比刚才更大,“怎么样,这个安排满不满意?”
“当然。”她双手撑着膝头站了起来,从桌上拿了一张入场券,端起咖啡,笑容明艳,“上一个合作的资料还要备档,我先去对接,周末等你电话。”
“好。”
等到乐易出了会议室,他才发现那根皮筋没有被人带走,孤零零地躺在剩下的一张入场券旁边。周盛京眯了眯眼,又往门口看了看,伸手将那根小熊皮筋拿了起来,装在外套口袋里,动作小心而轻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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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行简坐上车还没五分钟,手机的震铃音就回荡在整辆车里,他回国的时间不长,国内知道他联系方式的人并不多。
钟怡康和陆行简是高中同学,之前也在国外念私立,两人年纪相仿,家族企业之间又有往来,一来二去的就这么认识了,关系一直不错。只是钟怡康玩的更野,他爸妈怕他在国外散养得太过真混成个纨绔,就把人给送回来了。
不用看也知道来电人是谁。
陆行简刚一接通,人声便一连串地传了出来:“在哪呢陆哥?晚上有时间没,一起吃个饭?”
陆行简白耗了一个下午,现下正烦,并没有玩闹的心思,开口拒绝道:“没空。”
钟怡康左手架桥,右手扶着桌球杆,电话被他偏头用肩膀夹住。球杆伸缩几下,精准地打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