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直到刚刚为止敌方刀剑还是出于战略选择控制我的行动,那么现在他就只是用一种轻浮的态度对待即将发生的冲突。
毋庸置疑,长谷部会执行我的命令。
即使我因此失去部分躯体、继而失去意识,甚至失去生命他都不会后退。当然长谷部也做好了之后被同伴指责、被时政惩罚甚至被剥夺性命的准备。
敌方刀剑占不到任何便宜,分明知晓这些还不肯松手认真应战,只是为了满足欣赏残酷的猎奇心吧。
“——!”
我的话被余光角落的一抹白色打断,同时脸被狠狠抽中,火辣辣的疼痛感迅速在脸颊传播。
嗯?这种似曾相识的.....
“不长记性的家伙!”
我捂着脸,目瞪口呆的抬头,怒斥声一溜烟地从头顶滑翔过去。
代号红时雨的女性审神者双手抓着滑翔翼的横杆,从天上与我对视,她虽未多说,看眼神就知道还有一堆难听话在等着我。
击中脸颊的果然是山姥切国广的小披风,我愣愣回头,看向和长谷部一起应对敌刀的山姥切,虽然完全搞不清发生了什么,但是我的手臂竟然保住了耶!
“沾沾自喜个什么!”
额头挨了一击暴栗,顺利着陆的美女审神者恶狠狠将滑翔翼丢到旁边,双手叉腰,眉毛几乎飞出去,看上去着实气的不轻。
“差点被砍掉手臂是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当然不是!”在她的气势下我只有赔笑的份,挠挠还在发热的脸颊,我接话说,“但是没被砍掉还是值得高兴的事嘛。”
大概是没想到我会这么回答,这次换成她目瞪口呆,那表情只短暂停留了几秒,她便移开双眼。
“所以我最讨厌乐观主义者。”
*
红时雨还不知道我早就从狐之助那边打听到了她的代号。
她仰着下颚、郑重其事的自我介绍,见我没有特殊反应,舒展了没几分钟的眉头又拧起来。
“期待你会惊讶的我才是笨蛋。”
自嘲般笑了笑,她揪住我的领口往滑翔翼拖去。
“等一下!至少告诉我要去做什么,我们的刀剑还在那边....”
大家拼尽全力战斗之时,作为做出指示的审神者理应留在现场。
“当然是要逃走,难道你以为留在这里就能帮上忙吗?”她将滑翔翼背好,双手抓紧我肩头的衣料,“既然是你的刀剑,互相信任是最基本的吧。”
她的话十分决绝、不容反驳,大概拒绝也会被打晕带走,我只好放松身体,任由她摆弄。
红时雨深吸一口气,发音短促的词语脱口的同时,四周随即扬起风卷着滑翔翼腾空,朝山下缓慢飞行。
身体十分轻盈,与长谷部笨拙的搬运方式相比,简直云泥之别。
或许是注意到我的沉默,也可能单纯只是过程中需要聊点什么打发时间,红时雨主动开口。
“你想问什么?”
“其实我和我的刀剑男士刚刚聊到‘即使是刀剑男士也并不能在天上飞来飞去’的话题。”
现在我自己都在天上飞来飞去!
物理意义上和精神意义上的打脸都来的太快了。
“刀剑男士的强度取决于其从属的审神者。”
红时雨轻咳一声,我以为她会继续说下去,没想到只有这么一句。
“啊,我明白。”我有些尴尬的承认道,“是说我太弱了。”
“不是这个意思。”
她干脆了当的否认了我的猜测。
“人类本身无法飞行,却能够借助工具实现驰骋高空。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有暂时还没能做到的事情。”
“接受系统训练,你就能更加顺利的运转灵力,像腾空这样的小把戏根本不能算是阻碍。”
系统训练?
就像上辈子看过的同人文里经常出现的类似“审神者训练营”的教育机构?
真遗憾,我是外来户。只从狐之助那里听说过“心学说”这种半吊子的玄学。
“你欠缺的太多,空有一身蛮力却不懂得使用,所以你麾下的刀剑男士也缺乏谋略,时常与你双双落入困境。”
美女冷哼,“至少找些用兵之法来读一读。”
“走为上计我还是知道的!”甚至还熟练的运用了好几次,“说起来你们是怎么做到突入战局的?”
刚刚我只觉得脸上抽痛,转眼山姥切就出现了,红时雨施展了某种瞬间转移的术式?
“这就是‘无中生有’的战术吧、不,该说是‘暗度陈仓’?”
“都不是。”
头顶传来轻笑声,我却背后一凉,满是不祥预感。
“想知道吗?”她问。
我立刻回答,“还是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