头,“后会有期。”
人生得一知己不容易,“等你回上京。”
听到回上京三个字,褚冠脸上的笑意凝固了一瞬。
“行了,赶快走吧。争取尽早到夏子镇落脚。”
云染不是没坐过船,可在水上一飘就是十天半月的日子,她这是头一次经历。
船舱里不算太大,但胜在五脏俱全。
只她还没来得及好好感受一下这水上的别样生活,就躺下了。
不知是一直在路上奔波的原因还是不适应水上环境的原因,她才上船的第二日就开始上吐下泻,到最后,一张小脸儿已经几乎看不见什么血色了。
小口小口的就着傅泽的手喝了小半碗米粥,她轻轻摇头。
“喝不下了。”
倒是傅泽听着她有气无力的声音,一脸愁容。
又舀了小半勺,他递到她的唇边。
“再喝一口。”
她这一病,可把他给急坏了。
一路跟着他们南下的府医几乎是每隔一两个时辰就要被叫来一次。
“大夫说了,你若是再不吃东西,喝了药该更不舒服了。”
就这么躺了两天,云染终于渐渐恢复了精神。
且船只一路向南,四周的温度也越来越高。
晌午时分,她喝下汤药之后,叫来了小桃。
方才她隔窗看着外面的天气好像不错,有点想出去呼吸呼吸新鲜空气。
披上小桃给她拿来的披风,她这几天第一次走出船舱。
阳光很好,笼在身上暖烘烘的。
她扶着围栏,双眸微阖,感受午后的风拂在脸上。
舒服……
“怎么出来了?”
傅泽刚刚去船头和墨影交代事情,才往回走就看到了云染的背影。
风吹起她的发丝飘在空中,再加上这几日她生病又清瘦了些,远远瞧着竟有种破碎感。
他走近,把她的披风又拢了拢。
云染一滞。
“殿下。”
“妾瞧着今日天气好,便出来看看。”
傅泽嗯了一声。
“这儿是琴乡,再往前走上一百四五十里,就到夏子镇了。”
“到了夏子镇,我们靠岸休息两日。”
说着话,他牵起云染的手轻轻捏了捏。
“夏子镇比起洛口更漂亮,你可以好好去看看。”
云染感觉自己好像第一次听到他这样说了一串话。
不知道是因为她大病初愈的关系还是两个人在一起待得久了,她竟然在这一瞬间有一点动心的感觉。
这几日,他照顾自己的时候无微不至,若是不说,没人会相信这是一个亲王,还是个活阎王。
人心都是肉长的,她承认自己被触动了。
可也就是一瞬,她又恢复了冷静。
他可以喜欢她宠爱她,他也可以喜欢别人宠爱别人。他是高高在上的亲王,母亲是太后,兄长是皇帝。过去她还道听途说些消息,传睿王会被削了封号。可如今嫁进来这些时日她才愈发发觉,仁华帝是极看重自己这个一母同胞的弟弟的。
他这样的男人,永远不会缺女人。
动心,便是陷进去了。
又抬头对上男人的目光,收回思绪,她微一勾唇。
“那殿下可要陪着妾才好。”
在她“大功告成”之日前,她还是要哄好这位阎王爷的。
若是万一真的有朝一日要分开,她也不能让皇家记恨她,那她所有的努力就都白费了。
活着都不一定,还谈什么自由。
*
当天傍晚,船只停靠岸口去采购米面粮油的时候,墨影在周遭的人来人往中,与一灰衣男子对上视线,几步走过去,从灰衣男子手中接过一封信函。
信件是仁华帝差人快马加鞭给傅泽送过来的。因着傅泽一行人前面并没有很抓紧时间赶路,所以仁华帝才能让人等在这里。
只不过,这封信送到目的地,还是已经过了一段时间。
傅泽是在晚膳桌上打开信封的,没避着云染。
云染也不多话,只低着头专心致志的用膳。
她清汤寡水了两三日,好不容易有些胃口能吃些新的花样了。
倒是傅泽,放下信件后主动开了口,“皇兄说,皇后与他提了想让怀家那个与你玩的不错的入宫。”
云染手中的筷子一顿。
信竟然是仁华帝送来的?
怀家那个和自己玩的不错的?这是仁华帝信中就这样写的,还是傅泽这么翻译的……
不过,怀皇后竟然真的开口了。
只不过,怀艺已经知道这件事了吗?她自己是愿意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