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福镇本就不算很大,墨影带着随队南下的几个人,不出一个时辰便找到了那个在街上发疯撞到云染的男人。
只这会儿傅泽居高临下的看着他,却察觉出了一丝不对劲。
这人……是个内侍?
宫里的人,无论是谁,都有名字登记在册。
如今皇兄掌管天下事,真有内侍被派出来办事的话,不会是这个模样。
除非,他是出宫之后遇到了什么事,致使他成了如今的模样。
墨影站在傅泽的身后,“主子,这人应该在逃命。”
虽然他看着疯疯癫癫的,可去追查他的路上,他遇到了另一伙人。即便双方没有正式交手,可还是能察觉到那伙人都是练家子。
只不过,这人是主子点名要的,就算是死,也只能死在主子手里。
旁的人,别想碰一根汗毛。
看似已经疯癫的内侍窝在墙角,一脸惊恐的看着傅泽。
那是面对危险时不由自主表现出来的神态。
“不是我,不是我啊!”
傅泽嘴角勾起一丝弧度,嗓音却格外冰冷。他的语速缓慢,仿佛每一个字都重重的敲在了那人的心上。
“不是你,那你说,是谁?”
他原想了结了这撞到云染的疯子,可眼下来看,他身后还藏着什么。
他蹲下身子,如鹰一般的眸子直直盯着这个疯疯癫癫的内侍。
“就是你。”
“不是!不是我!是……是娘娘!都是娘娘交代的。”
听着疯癫男人慌张又含糊的声音,傅泽微微蹙眉。
娘娘?
哪个娘娘?
宫里的还是宫外的?
到底所谓何事?
懒得再废话,他起身往后退了两步。这人身上的味道让他有些不适。
“叫人把他看好了,送回上京交给清影。另外,查一下近几年内侍出宫的记录,有没有未归的。”
顿了一下,他又多接了一句,“先帝在时的记录也一并看下。”
这内侍瞧着年纪不算很小了。
墨影抱拳称是,一个眼神,底下的人就拖着疯癫男人消失在了傅泽的视线里,融入夜色中。
*
云染中途醒来过一次,迷迷糊糊的伸手摸了一把,没人。
只等她再睁开眼时,傅泽已经躺在了她的身侧。
身下有些黏腻,她微微蹙眉。这次月事好像与往常不太一样,没预兆,又来势汹涌。
起身扫了一眼被子上有没有血渍,她才想跨过男人下床,就被一把抓了回来。
“干什么去?”
云染吓了一跳。可看过去,男人却没睁眼。
抿了一下因着才醒来有些干的嘴唇,她低声开口,“想去,喝水。”
傅泽闷闷的嗯了一声。
“叫人给你倒。”
见他依旧没松开自己的意思,云染又清了清嗓子。
“还想,去解手。”
这事儿总不能别人替她了吧……
傅泽睁开眼,瞧着还有些惺忪。
下一秒,他松开她,“快些回来。”
云染探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已经大亮了。
“今日不是还要赶路么。”
再回来睡回笼觉,不合适吧……
傅泽只哑着嗓子嗯了一声,坐起身来。
“去吧,回来叫人摆饭。”他确实也急着赶时间。又看了一眼窸窸窣窣下了床的小女人,他琢磨着马车里的垫子是不是还得再铺厚一些。
早膳是墨影亲自去后厨取的,没在大堂里吃,直接送到了主子的房间里。
只不过,云染才拿起汤勺,这口粥还没送到嘴边,就听到了敲门声。
墨影自觉的过去,门只开一小半,他侧身挡住外面的人向里的视线。
“什么事?”
来人是店小二,一脸赔笑的表情,“客官打扰了,楼下有人找公子。”
墨影一挑眉。
这地方还有人找王爷?
“什么人?”
店小二抹了一把汗涔涔的额头。
楼下来的人他不是不认识。
就是因为认识才被逼无奈来跑这一趟。昨儿屋里这位爷才教训了太守爷的儿子,今儿太守爷的女儿就找上门来了。
只不过太守家的姑娘交代了,不可替她报家门。
傅泽是什么身份,便是当今宫里至高无上的那二位见他都是凭着他自己去探望。
今儿这全福镇什么人物这么大派头。
墨影扭身看向傅泽,一脸问询的表情。
傅泽口都没开,只把云糕的碟子往云染手边推了推,然后朝墨影扬了下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