认识我?” 阎氏跟着还礼道:“当晚在总管府会宴时就已见过了,只可惜那日人多,未能与夫人说话。当晚见夫人与军司形影不离,我还特地写信回去与家人说了一番。" 舜音有些莫名其妙,这有什么好说的,却只在心里过了一下,心思转着,主动攀谈道: “夫人怎还留在凉州,未随西州都督返回?" 阎氏道: “西州离凉州太远,我许久未回,想暂时留下探亲访友,便请都督先返回了西州。前些时日有心去见一见军司夫人,却听闻夫人随军司外出了,不想今日出城赏玩,竟听闻军司携夫人前来围猎了,才赶来一见。" 舜音看着她,在想她为何说这番话。 阎氏温婉笑道: "夫人有所不知,我们阎家向来敬重文人,会宴当日听总管夫人说起你在撰写见闻我便起了兴趣,若是有幸能得见夫人手稿就好了。军司年少就才名遍满天下,我也早想求他一副诗稿,可惜一直都求不到。你们夫妇二人都如此有文采,岂能不让人仰佩。" 舜音眼珠动了动,没料到她竟有此爱好,偏偏他们二人如今没一个在行文采之事了。 阎氏看她不语,跟着又道: “若是不便就算了,我也只是随口一提罢了。”舜音一时不好答复,抬手作请,想请她入后面屋舍中小坐。 阎氏却摇了摇头:“今日只来认识一下夫人,我该回城了,明日若得闲暇再来。”说完并不停留,转身下了高台。 舜音看着她登上车走了,抿住唇,转身快步进了后面的屋舍。胜雨在正中一间屋中收拾忙碌,见她进来,忙问: "夫人可要换装去陪军司行猎?" 舜音扫视一圈,看到中间一方案席,当中小案上备有笔墨,入席坐下: “晚些再说。”胜雨看她似是要忙,赶紧退去了。 舜音提笔铺纸,却又停顿,她 习惯了记述机密,从未写过真正的见闻,一时竟不知该如何去写。可偏偏有个机会摆到了眼前,今日一来就遇上西州都督夫人,已是天大的机遇。西州都督本人是回鹘贵族,那便有回鹘势力在支撑,其夫人又是阎氏一族中人,如此身份叠加,在河西必有一分权势,现在又是主动过来结交,若是错过,岂不是太可惜了。 眼下他又是这样的境况,更不容错过了。 舜音拧拧眉,只得将至今所见表面景象在脑中过了一遍,所幸记忆好,都记得清清楚楚,继而落笔,边忆边写。 不知多久,屋中光亮都似暗了许多。忽而“笃”的一声轻响,她抬头,眼前多了男人的颀长身影。 穆长洲刚放下手中的弓,身上袍衫依然扣得严整,只护臂和腰身似束得更紧了,愈显得肩宽身长,眼睛正看着她: "音娘这是陪去何处了?" 舜音看到他,心中一动,将笔递了过去:“穆二哥来得正好,以你的文采,定然能写出篇好手稿。" 穆长洲走近两步,垂眼扫了眼她面前的纸,又看她: “做什么?” 舜音说:“自然有用。” 穆长洲没作声,松了松右臂护腕,又扫一眼那纸。 舜音忽然想起刘氏和胡孛儿都说过他不愿再提年少往事,大概也不愿听说他文采如何,只好收回笔: "若实在不愿就算了,我自己胡诌就是了。" 身侧忽的一暗,穆长洲已然入席,掀了衣摆,坐在了她右侧。 舜音立时要让开一些,但他取了她的笔,在案上一点,直接问: “要怎么写?” 她便停住了,凑近来看纸上的字,忽觉离得更近,整个人都似已要倚上他,这些时日都离他太近了,心口隐隐跳快了些,干脆坐正些,轻声说: “都可以。” 穆长洲偏头,看到她白生生的侧脸,嗅到她发间淡香,左手已搭在她腰后,又刻意收心没动,才能专心去看她写的手稿,口中问: "今日来信写了什么?" 舜音回神,嘴角又缓缓扬了起来,低声道: "无疾已高升了。" 那封信中,封无疾说,因她此番及时送信去秦州,知会了三州生变之事,让他摸清了距离秦州最近的河西几州大致情形。他及时上报长安,圣人虽未宣扬, 但以其稳定边防为功,已加封他为昭武校 尉。 也许真是赶上了朝中人事变动的好时机,一下升至校尉,已算得上是重用了。 穆长洲转头,很少见到她这样笑,眉眼微微一动: "那看来总算还有件好事。" 舜音脸上笑意又淡去了: “可在这时候,便算不得什么好事了。”此时他受打压,她的弟弟却受到了加封,即便不是什么高位,若被知晓,也只会让他更受打压。 穆长洲不置可否,笔下轻动:“那你在此写这些?” 舜音看向他: “我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