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一早。
天才蒙蒙亮,张玉言被帐篷外的动静吵醒了。
她和楚颖颖一个帐篷,对方睡得像个猪一样,一动不动的。她从楚颖颖身上翻过去,穿好衣服,把帐篷拉链拉开了一些,看见阔孜巴依在翻放在外面的一些行李。
因在采药人营地休息,昨晚没有特地安排守夜人,不知阔孜巴依起这么早做什么。
她走出帐篷,轻咳了一声,阔孜巴依回头看见是她立马停下了动作。
“你怎么翻人东西?”张玉言质问道。话一出口她才想起来阔孜巴依不会汉语。
然而阔孜巴依皱了皱眉,用极其标准的普通话道:“你们不是普通的游客吧?”
这货竟然会说汉语,果然有鬼。“反正我是普通的游客。不知道别人。”她立马撇清关系。
阔孜巴依神情复杂的看着她,叹了一口气,“跟我来。”说完便往营地外走去,似乎料到张玉言不会听他的话,走了两步又转头看向站在原地没动的张玉言,轻声道:“你也不想我把那件事告诉张起灵吧?”他的声音很小,若不是张玉言听力好可能听不见。
什么事?她失忆期间做了什么对不起张起灵的事?一瞬间,张玉言的冷汗都要流下来了,她下意识的看了一眼张起灵的帐篷,还好没什么动静。
望着阔孜巴依带有异域风情的帅气面容,张玉言不禁有了个大胆的猜测,难道她……?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张玉言一边想着一边跟着阔孜巴依逐渐远离了营地,两个人之间一直隔着十米的安全距离。这个距离阔孜巴依秒杀不了她,她却能用飞刀把阔孜巴依废了,这对张玉言来说非常安全。
当然,除非阔孜巴依有枪,那隔二十米她也是白给。这种可能性是很小的。
两个人走了二十分钟,甚至翻过了营地所在的山坡,也不见阔孜巴依停下,张玉言有点烦躁的停下:“你要说什么就在这说吧。”
但是一转眼,阔孜巴依竟然不见了。
张玉言环顾一圈,天光大亮,只有自己一人身处旷野之上,四下无人,呼唤两声也没有得到任何回应。
她深吸了一口气,使自己冷静下来,立刻发现了问题所在。自己是早上跟随阔孜巴依离开的营地,现在已经接近中午,至少过去了四个小时,或者一天两天。
随即打量自己,身上的衣服的确是印象中早上穿上的衣服,但非常脏,上面的灰尘相当多,尤其是裤腿,有很多污迹。鞋底有少量淤土和砂土,至少翻过了一个山坳和山坡。
分析了一通,最后张玉言抬起手,看了一眼表,自语道:“唉,果然过去了一天。”
登上山坡,果然看不见营地。看来她是进入了“天授”的状态,一通乱跑,就是不知道是偶然的还是那个阔孜巴依用了某种手段。
大概是一天一夜没歇过,张玉言有些累了,便坐地上休息了一会儿。
孤身一人没物资,现在还有点饿,草原上也没什么食物,往里走就是送死,张玉言又不是铁头娃。简单判断出方向后,她决定往北走,先离开山区,至少要回到有人烟的地方。
“天授”时是不分昼夜全力赶路,估计速度是她正常状态下的两倍,也就是说原路返回之前需要两天。希望她不是按照往南的直线前进的,太久没进食会导致体力下降,如果三天后还没回到人类活动区,遇到意外她很难应对。
返回途中遇到的野果她都顺了下来揣兜里,又酸又涩个头还小,聊胜于无。路上偶遇了一些小动物,捉到倒是很容易,但是高原上的小动物基本上都是保护动物,而且野生动物携带的细菌病毒很多,不到万不得已她不会吃。
傍晚时张玉言找了处高地看了看,还是一眼望不到头的草甸。
夜间赶路容易迷失方向,而且她也累了需要休息,于是在水源附近找了处避风地作为临时营地,搜集一些树枝点了堆篝火。
还好她随身携带打火机,不至于要钻木取火。
一夜过后,张玉言继续赶路。一路人始终没有遇到人烟,直到接近傍晚,才看见人类活动留下的痕迹——玛尼堆,一处用石块垒成的祭坛,规模很小,只有半人高。
玛尼堆,藏语称“朵帮”,是垒起来的石头之意。在藏传佛教地区,人们把石头视为有生命、有灵性的东西。刻有佛像及佛教经文的“玛尼石”,并没有统一的规格和形状,上面刻画经文多为“六字真言”和咒语。
张玉言有些奇怪,当地基本都是维吾尔族人,而这是藏族的习惯。是谁摆放的?
这处祭坛似乎废弃已久,整体由大小不一的刻字石块构成,最顶上的一块石头刻画痕迹新鲜,就在近日刻画。
刻画痕迹由几个简单的藏族文字构成,恰好张玉言曾经对藏文有所研究,认出了这几个字,翻译成汉语是“归来”,石块另一面也有藏文“镇邪消灾”,几乎所有石块上刻画的都是这样的痕迹,一模一样的笔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