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需要。”张起灵缓缓道,“它代表一个承诺。不能完成的代价无法承受。”
两人均是沉默,良久,盲女终于还是展开了手掌,将珠子递给了张起灵。
“告辞。”张起灵说完便转身往院门口走去,盲女起先没动,等到张起灵走出院子,大概听见脚步声远了,反而有了动作,踉踉跄跄的追到院门口,“阿平,你先前说的联络方式,能联系到你吗?”
方才张起灵往外走的时候,张玉言也从院墙上下来了,窜到门口,探出个头正好看见张起灵从门口出来然后又看见盲女追到门口问话,张起灵发现盲女追出来也停了下来。
也只是停下片刻听完盲女的问话而已,他甚至没有回答盲女,表情始终淡淡的,他什么也没说,从张玉言身旁经过走进院里。
盲女还想追过来,跨过门槛被绊了一下倒在地上。张玉言踢了一脚旁边看戏的张海楼,示意他过去把人扶起来。
张起灵回到院子后先去看了张平山两人,问了几句两人的恢复情况,然后才来问张玉言前两天才治过张平山他们的薄居士去哪了。张玉言寻思她刚来,他怎么会觉得自己知道薄居士在哪,便喊了声张海楼,让他过来答疑。
张海楼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这附近不是有个观音庵么?她去庵里修行了。”
张起灵让张海楼去领薄居士来,“就说月夜明找到了。”
在这间隙,张玉言问他失散这几个月来的经历,对方并不想告诉她,她便没有强求。令她诧异的是,张起灵竟然主动问起她这段时间是否安稳,眼疾有无恶化。
她只是摇了摇头,想必张海楼等人也没有和起灵提起自己的失踪,不说也罢。只是经此一遭,张玉言觉得和张起灵之间的距离仿佛变远了。现在两人坐在一起,张玉言也无言了。
她绞尽脑汁,却想不到可以说什么,最后想了个不太合适的话作为交流的开始:“你起先将月夜明送给那姑娘了?”
这话很奇怪,像是质问。月夜明是张起灵九死一生找到的,即便是为了她,她也没有资格管张起灵如何处理这件东西。因此她一说完,就发觉自己说的话不太对劲,立马闭上了嘴巴,试图装作自己没有说过话。
好在张起灵没打算理她,过了很久都没回话,这让她又觉得有些尴尬,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张玉言在深思熟虑下改了柔和的语气问话:“起灵哥哥,你耳朵不好使吗?”
张起灵很配合的反问:“与你有什么干系?”
一听这熟悉的言论,张玉言恼羞成怒了,口出恶言道:“去你大爷。”
这种类似骂人的言论张起灵是不会回复的,于是张玉言再度寻衅:“起灵哥哥,你是不是喜欢清秀温婉的姑娘啊?我们族里有很多,可以安排。”
张玉言问话的时候咬牙切齿的,她认为但凡识相一点都该否认,然而张起灵总是与众不同,他看了看张玉言,淡淡的回道:“至少不能拿青砖砸我。”
两人的交流使得房间内充满了友善的空气。
卧室里的病号二人组曾经试图阻止两人的争吵但没有成功,两人间的battle一直持续到张海楼回来才结束。
两人听到张海楼领了薄居士回来的脚步声便停住了,张海楼先进了房间感觉气氛怪怪的,不明所以的挠了挠头,看了看张起灵——他老大面无表情,看不出来什么;便又看向张玉言,她脸上带着微笑,但他觉得这笑容有点危险,他问道:“发生了什么事?”
“没什么。”张玉言保持微笑,“跟你老大互动了一下,是吧,起灵哥哥。”
张起灵微微颔首,而后看向薄居士,扔了珠子过去,“你要的东西。”
“不愧是你。”薄居士抬手接住珠子,大概月夜明对她来说至关重要,往常平和的面部此刻也有了压抑不住的喜意。她看了一眼张玉言,又转向张起灵道:“张居士的眼疾,明日便可开始治疗。”
张起灵皱起眉头,似乎在时间上不太满意,问道:“需要多久?”
薄居士没有立刻回答,而是走近张玉言,要仔细看看张玉言的眼睛。张玉言犹记得初见时薄居士为她把脉用银针扎她使她眼疾恶化,因此尚有防备之心,见薄居士要抬手,反手抓住了薄居士的手腕。
张玉言看向张起灵的方向,轻声道:“我的眼睛,再禁不住折腾了。”
但张起灵没说话,也只是看着她。她便不再多言,松开了薄居士的手腕,转头道:“请吧。”
薄居士查看了张玉言的眼睛,“张居士的眼疾属于目瘴的一种,不算难治。不过患病日久,需以金针之术合药外敷内服,需要一个月才能完全拔除病灶。”
张海楼看了一眼张起灵,上前一步同薄居士道,“这件事算是一场交易,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你的要求。希望薄居士能够对我们家姐姐尽心些。”
“你且放心。我不会砸了自己的招牌。”薄居士淡淡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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