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中多陪陪,梁大人那边就交给自初去应对吧。”
好不容易被杨书玉搅黄的鸿门宴,杨伯安转头又交给林自初去重摆一道,那岂不是她白忙活一场?
况且她现在听不得林自初这三个字。
扎耳!
“那可不行!”杨书玉噌的一下起身,着急的声音就连门外的林自初都听得一清二楚。
她根本不理会杨伯安的满脸困惑,在外人看来就像是耍性子一般嘟囔着:“林自初他南下寻亲无果,我们杨家瞧他可怜才收留他。他吃我们家的,住我们家的,什么时候轮到他越俎代庖,可以替杨府出面?”
“这不是你俩快成亲了嘛……”
“就因为这儿,爹就放心把杨家交予他了?”
杨书玉的反问令杨伯安一噎。
可他思来想去,逐渐放权让女婿开始接手家中事务,又哪里不对呢?总不能给杨书玉招个上门女婿养在府里,反倒指望杨书玉今后接手这硕大的杨家家业吧?
见杨书玉反应这么大,他只得出一个结论:年轻人的精力真旺盛,这小俩口三天两头闹架也不嫌累,还一次比一次闹得凶。
“那囡囡的意思是梁大人那边不管了?”
“眼下灾情严峻,设私宴款待梁大人多有骄奢淫逸的嫌疑。”杨书玉转流着无辜灵动的鹿眼,“就非得在这个关口大摆宴席吗?”
“分明是非必要的吧!”
她自问自答,根本没有留给杨伯安思考的时间:“爹爹找个借口搪塞过去不就好了?”
“不妥。”
要不是冷不丁响起低沉男声,父女俩全然忘记了还有旁人在场。
“这有高公子什么事?”
之前见他油盐不进,杨书玉便已经看他十分不顺眼了,现在他还要为林自初讲话,分明是往刀口上撞。
杨书玉主打一个憎其人者,恶其余胥,也懒得再拉拢林自初身边的人了。
“林自初喜欢往梁大人府里跑,那是因为他京中无人,他自称是梁大人学生也勉强算是翰林院同袍……”
话刚出口,杨书玉像是被刺了一下,倏地注意到上一世被她忽略的细节:林自初仗着杨家的势,跟京城势力沾亲带故的,哪算得上孤苦伶仃?
她狐疑地打量起高时明。
是了,他不就正是京城方向来的矜贵公子哥吗?和林自初称兄道弟的,也不知道是哪家高门府邸里教养出来的权贵子弟。
杨书玉都被自己逗笑了,可怜她刚刚还想收买人心!
“囡囡怎么一会儿怒气冲冲的,一会儿又开始傻笑起来啊?”杨伯安慌张地伸手去探杨书玉的额头,“不会真烧坏了吧?”
杨书玉撇开额前那宽大厚实的手,她的视线越过杨伯安悬在空中的小臂,再次与高时明冷眸对上。
“那么高公子也赞同杨家粮行先拨粮赈灾?所以想劝爹爹放手,任由林自初和梁大人在私自筹谋赈灾事宜?”
“朝廷库中无粮,放眼天下能在短期内筹够赈灾米粮的,怕是非江陵杨府而不可为。如今你们却想置身事外?”
高时明的声音不高,却直指要害。商户再如何的富可敌国,选择与官家为敌,终是以卵击石。
况且此次洪涝灾害百年难遇,就算朝廷强行征用杨家粮行的米粮也是无法指摘的。
“就算杨老爷近期不出面去谈赈灾一事,等钦差大臣抵达江陵,那也是非出面不可的。”
高时明搭拢着长而卷翘的睫羽,悄不可查地避开杨书玉目光,也不知道在掩饰些什么。
“与其彼时杨老爷被迫坐在客位被动商谈赈灾一事,不如在那之前掌握主动权。杨老爷,你说呢?”
杨书玉承认自己的口才实在比不上他,而且堵着杨伯安不出府确实也不是个办法。
上一世抄家的旨意来得太快,她死得突然,尚且来不及梳理事情的来龙去脉,关键人物除了林自初也不知道还深藏着多少人。好在现在有人漏了马脚。
“自初惹囡囡不快,我回头要好好教训他一顿给囡囡出气,但确实不应该为此事怠慢梁大人。”
杨伯安一音定锤:“爹明白囡囡的顾虑,在宴席上会谨慎行事的,如此囡囡可放心?”
得了保证,杨书玉也不好再说什么,软软应声后就送别了杨伯安和高时明。可那厢才合上房门,她立刻翻箱倒柜地忙起来。也不知道又在打什么主意。
另一边,守在门外的林自初连杨书玉的一片裙角都见不到,有理有节地领着高时明今夜安顿在客房。
两道颀长的身影被豆大的灯笼引领着,在没入夜色后只剩淡淡荧光在高墙后院中游荡。
杨伯安站在月洞望着那道荧光远去,心中隐隐生出担忧。
以往杨书玉不是没有同林自初耍脾气过,但往往林自初好言几句两人就能和好如初。
杨书玉像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