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3)

。”

不出所料,他又相信了。

我全身戒备,准备应对他的下一个问题。

只不过他似乎并不打算在此多叨扰,礼貌点头谢过,记下彼此的联系方式,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匆匆赶来,匆匆离去。

我怔怔地看着他离开的背影,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有一种以前从未有过的感觉。像是被人扼住喉咙的窒息感,而我清楚知道那双要我命的双手的来源,同样的,那也是我的救命稻草。

我关上科室的门,坐回自己的办公桌后,拉开抽屉,拿出深藏在里面的,一封封堆放整齐的信件。

我拿出最上面的一封,展开,是第一封。

“展信安,以前你总是告诉我外面的世界有多大,总是没机会看,这次倒还算是个不错的机会。听说澄州很大,是祁镇的好几倍,不知道那里还不会不会有如我们这里一样满山遍野的桃树,如果有,回去的时候我会给你带桃子,看在我对你真心实意的份上,就别怪罪我不辞而别了吧……”

我从没怪过她任何,相反,那天她走的时候不辞而别也并非刻意而为,而是因为我那天一整天都在手术室里,没给她留出足够的时间来道别。直到我闲下来了,能望见的,也只剩被铁轨抛诸脑后的尘土。

(四)

我与宋尔相识已有十七余载,青梅竹马虽谈不上,情深义厚听起来也很别扭,但如果真的要有一个词,或者一句话来形容她在我生命里的位置的话,我觉得更应该是伴生体。她像是我的伴生体。

在这片贫瘠的土地上,我与她血肉相连。

我出生在此地,我的根在这里。可是宋尔不一样,她是一岁多的时候来这里的,被她爸妈抱来,放到她姥姥姥爷家里。我妈一直就喜欢女孩,还喜欢多管闲事,知道隔壁沈奶奶家有小姑娘来了,立刻就拉着我端了碗五花肉就去看,那五花肉不是给小宋尔的,是给她妈妈吃的。

我当时只有三四岁,没听大人那些寒暄的话,自顾自地就去了屋里面看这个小妹妹,她全身都被小被子给裹着,只露出一张皱巴巴的小脸,又黑又瘦,像个小耗子一样。

我皱着眉,说了句:“好丑。”

谁知道这小老鼠竟然听得懂我说话,当即嗷嗷大哭了起来。

大人们被她的哭声引了过来,我妈脸上不好看,没说两句话就拉着我走了,回到家就揍了我一顿,还嘱咐我不要欺负妹妹,妹妹很可怜的。

我懵懂地点头,彼时,还不明白她口中的“可怜”,到底是什么意思。但为了不挨我妈的打,我决定照她的话做,好好照顾这个妹妹。

宋尔几乎是我带大的,从会走路就跟在我后面跑,我也不干好事,上树掏鸟蛋,下河摸鱼虾,样样在行。但祁镇的人,始终都不曾将我归为坏孩子的那一类,原因无二,这些劣迹在我天才的光环之下,多么微不足道。

既然是光环,那么都不过是他人加之与我的。

我不懂他们对于天才的定义到底是什么,在我眼里,这不是我的能力,也不是我的枷锁,和吃饭睡觉一样,我的头脑从来不是我妄图炫耀的东西。

我几乎没有所谓的小升初,初升高的紧张,在我九岁那年,我就直接进了市里的少儿班,那里是和我一样的人,在我们之间,也或多或少有些共同点,这些共同点,在褪去他人加诸的光环后,都是血淋淋的缺点。

十二岁,我和其他和我一样的孩子去考大学,靠数学物理竞赛获得保送985的资格。

我妈一直不同意我去考,她更想我去学文,学地理,然后子承父业。

我爸是地质勘察员,工作时死在雪山上。他死的那天,我还差一个月就要出生了,鉴于此,他的工作单位拖了一个月才把噩耗告诉我妈。

那天我妈没哭,之后我妈也没哭过。她只是静静地说,可惜了,没见到孩子。再后来,她给我起名,叫盼山,周盼山。

其实包括我,谁都知道,我妈盼的不是山,是死在山上的人。

我妈从小给我说,让我以后努力像我爸一样,说的我耳朵都出茧子了,但是收效甚微,我都是左耳进右耳出。做地质勘察员太危险了,我不是伟人,甚至连善人都算不上,所以我不想死,于是我尽力做个好人,在院校选择时选了医学院。

那是我妈第一次哭,准确来说,是我第一次见我妈哭。她大叫着让我从这个家滚出去,与她的歇斯底里相比,我冷静的近乎冷漠,收拾了我的行李,用我攒了几年的零花钱,让少儿班老师带我离开了祁镇。

那时候我对宋尔就是不辞而别,稳定后,写信就成了我们的默契。

我妈远没有我冷漠,她拒绝和我说话,却让宋尔帮忙把钱寄给我。

再后来,我一个人漂洋过海,去美国读硕读博,再回来建设祖国,我和宋尔的信从未断过。但我和我妈的真正破冰,是我执刀的第二年。

那时我小姨冠心病发作,我给搭的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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