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这次引起广泛关注的‘恋情’,或许可以帮我拖一拖进程。”
陈焰河?相亲??他和这个词连在一起有种说不出来的怪异,让林挚玉匪夷所思之余心底冒出一股微妙的不痛快。
他这样的条件,家里人替他挑的对象能差到哪里去?不谈正经恋爱居然想出这么个法子躲催婚,看样子还真是舍不得潇洒的单身汉时光。
她克制住不满,发问道:“可只是女朋友的话,还不是会分手?你还不是要接受家里的安排?这样又能起到什么作用呢?”
陈焰河像是早料到她会有这样的疑问,一番话说得滴水不漏:
“受制于人无非是因话语权不足。说来惭愧,我的资质还不足以在集团站稳脚跟,所以很多事情拍不了板。但倘若能够成功推动今生乳业上市,届时会伴随有利于我的股权变动,或许还能为自己争取一个婚姻自由。”
“如果你能同意合作的话,会省下这期间不少麻烦。”
所以他是想先立业再成家了?她暂且接受争取婚姻自由的说法,再问:“所以你希望我在你公司上市之前帮你打掩护?”
陈焰河点头:“可以这么说。”
她沉思片刻:“那我呢?我能得到什么好处?”
虽能理解,但不能苟同。这样没有感情的作戏,让她有种把自己卖了的感觉。
陈焰河见她听进去,拉开旁边的椅子示意她坐,等两人能够面对面注视着彼此眼睛时,一字一句认真道:
“你不该妄自菲薄。你只是缺少被大家看到的机会,你在舞台上所散发的光芒,绝不会让任何觉得你是谁的附属品。”
“我能做的,就是尽我所能为你铺路。”
林挚玉怔住,没想到会从陈焰河嘴里听到这样的话。
在十六岁的时候,陈焰河是除家人之外她难得的听众。她从最初的有些放不开,到后来无视他的存在想唱就唱,完全是因为当时在他那里没有得到任何反馈。
拜他所赐,她第一次在唱歌这件事上感受到挫败,但也多亏了他的无动于衷,让她很早就想明白不是所有人都会捧自己的场,在喜欢的事情上得失心是最没必要的东西。
可时隔这么多年后,眼下他那双总让人猜不透情绪的眼睛里写满了真诚的赏识,言之凿凿地肯定她必定会发光发热。
相信的力量能轻易打破心防,林挚玉连同记忆深处那个有过失落的少女,都不禁心神颤动。
她低头掩去眼底情绪,有股热血在体内翻涌。如果担个虚名,能让更多人听他们的歌,好像也不算亏本买卖?
但又转念想到今天看到热搜后Sally他们的反应,重新变得不确定起来。倘若真的靠和陈焰河扯上关系而博取到关注,真的是他们想看到的吗?
陈焰河看出她的动摇,也看出她的犹豫,不再穷追不舍:“我去江城出差,两天后回来,你可以好好考虑一下,到时候给我答复。”
“那视频呢?不能任由它这样传播吧?”林挚玉坚持认为无论要不要澄清,都不该让事态再进一步发酵扩大。
“你如果看着碍眼,我会让法务联系发布者删除。”他的目的已经达成,此时过犹不及,他愿意给她时间慢慢消化。
达成初步一致,陈焰河下午还要赶飞机,二人走出餐厅。
车上陈焰河一直在讲电话,林挚玉偏头看着窗外,与夜晚截然不同的街景在眼前闪过,就像这短短一天中纷杂经历一样让她应接不暇。
车减速停下,停在冷冰冰的住院大楼门口。
实际上林挚玉心里还有些拧巴,早上和队友之间的龃龉让她有种被不被信任的憋屈。可她家的方向和机场相反,怕陈焰河坚持要送便还是来了医院。
见她要下车,陈焰河和电话那头说了句稍等,转头叮嘱她带上打包的食盒,又强调了一遍:“两天后,等你的回答。”
林挚玉点点头,阖上车门,目送着黑色的车身像鱼一样游回路表的河流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