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武林大会。
果不其然,那沈飞云不过才一出场,便已将萧十一郎描述得是十恶不赦人皆可杀,倒是一旁的连城璧,称萧十一郎罪名未定不得妄动,引得台下诸人不满,幸好沈飞云及时将话头圆了回来,才未导致局面大乱。
也不知连城璧究竟是处于何种打算,才会在这等局面上公然与沈飞云作对。
这时,有奴仆送来一柄短刃携一张纸条,上书:“今晚子时前来收刀,请静候佳音。”落款处,正是萧十一郎。
颜溪与风四娘俱是一惊,侧首去瞧萧十一郎,却见他一脸从容,浑不在意。
二人当即明白,昨夜萧十一郎半夜未归,想必便是干这事儿去了,只是她们还是不懂,这般大喇喇将目的暴露于众人面前,当真无事?
萧十一郎却只是扬眉一笑:“莫急莫急。”
只闻听得周围有喧哗声起,却是那群人率先起了争执,认定割鹿刀仍在沈家庄,执意前往沈家庄天机楼一探究竟。
眼看双方争执不下,沈飞云却又退步,放任那群人进入天机楼,不多时,入楼众人皆身陨于此,一场闹剧就此落幕。
颜溪瞧着这一幕幕,只觉得难以捉摸。
萧十一郎昨晚究竟做了什么,他想要得到什么结果?
夜间,临近子时。
明明该是休息的时辰,偏生沈家庄依旧是灯火通明,彻夜未眠,天机楼周围的守卫,不动声色地添加了几倍。
戒备森严。
夜幕遮天,不见星光。
却有一盏孔明灯自沈家庄西南方向冉冉升起,不急不缓地朝天机楼方向而去。
颜溪与萧十一郎风四娘两人一同隐于房檐之下,看着那孔明灯徐徐而去,忍不住偏首看向萧十一郎:“就这般任由马回旋前去,当真没问题?”
“没事。”萧十一郎极轻地吹了一声口哨,语含讥讽,“那天机楼内机关重重,今日那么多武林同胞进去也未能讨得半分好处,单凭马老头的武功,他还没那个本事全身而退。”
额……所以,他就只是个敲门砖?
颜溪默默收了视线,在心里为马老爷子道了一声阿弥陀佛。
天机楼周围守卫瞧着那孔明灯一路飘来,最终落于天机楼顶,当即便觉不对,立刻派人禀告了为首的连城璧。
没错,那沈飞云为了加固把手,特特唤了那六君子前来替她把守天机楼,只是这般,却越发教人怀疑割鹿刀就在此处了。
萧十一郎看着那群人纷纷进入天机楼,回头与二人使了个眼色:“走,进去。”
三人借着夜色掩护入楼,放眼望去,遍地狼藉。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三人方才踏上台阶,便有人自身后隐蔽处步出,三尺青锋寒光凛冽,一如那人冷冽眸光。
连城璧。
“果然是你们。”颜溪只来得及听清他那一声幽幽长叹,便听到顶楼一阵哗然,四人仰头看去,只见一人倒吊于顶楼中央,身上各大要害处已被暗箭射中,想来已是气绝身亡,怀中却还紧紧抱着一个锦盒,摇摇欲坠。
“割鹿刀!”风四娘低呼出声,一时鸦雀无声。
“割鹿刀?”连城璧暗自重复一句,目光在三人面上扫过,复又看向头顶的那具尸体,众目睽睽之下,那锦盒失去支撑往下坠去,堪堪落于四人面前。
恰在此时,天机楼大门再开,沈飞云携众人现身于天机楼内,面色含霜冷冷看来。
“哟,大架势呀!”萧十一郎指尖抚上面前所带的金铜面具,露于外侧的嘴角微扬,言行举止透出几分不羁来。
“萧十一郎,你行窃沈家庄,偷盗割鹿刀,罪无可赦!”沈飞云双刀在手,冷声开口。
“这叫什么话,这割鹿刀不是还好端端地在地上放着呢嘛?”萧十一郎嗤笑出声,引得众人纷纷看向地上躺着的那个锦盒,却偏了头过来与二人低语,“割鹿刀不在盒子里,待会儿寻机会跑。”
“你怎么知道?”风四娘不解。
“我方才顺手接了一把,重量不对,应当是个空盒子。”萧十一郎目光紧盯沈飞云,不自觉绷紧了全身,蓄势待发。
“城璧,你去将盒子打开。”沈飞云也是自知理亏,偏生还得做出姿态。
连城璧余光瞥了三人一眼,低声应是,上前去取刀,拾起锦盒的一瞬,便已觉不对,打开再看,果然是空的。他抬眼看向沈飞云,精准地捕捉到她眼中一闪而逝的那抹震惊。
真刀原本该在沈家庄的,而今却不在了。
那它会在哪儿?
然而当下却由不得他多想,只因着那沈飞云已然提刀上前去了。
众人皆未有动作,任由那沈飞云与萧十一郎过招,眼看着沈飞云一掌即将拍上萧十一郎心口,未想突然有人闯入楼内,正好挡在了萧十一郎身前:“娘!请您放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