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边陲小城。
风声喑哑,大雪压枝,好不容易雪停了,露出久违的阳光。
一个破败的茅草屋前面聚集着一群人,叽叽喳喳在八卦着这户外来人家。
原来这个茅草屋里面住的一家三口,是从上京流放来的罪人,据说这个苏论横以前是钦天监的人,不知道做了什么惹皇帝不快,一家人被流放到此处。
这个苏论衡也是个能人,刚来时一家人面色蜡黄,骨瘦如柴,眼看就要活不起了,结果他有一项神通,能够根据星象推测出一个人的命运,靠着给看事断吉凶,竟然也在这黑水城勉强混口饭吃。
谁知,这次给人看事,却出了问题。
城中的小霸王李水天上次找苏论衡看自己和西域的茶叶生意能不能赚钱,苏老头斩钉截铁说放手去干,结果赔得裤衩都不剩,李水天一家是这小城里有名的土皇帝,没人敢招惹,李水天放下狠话,要拆了苏论衡这具老骨头。
结果李水天还没来,苏论衡就病倒了,躺在床上人事不省。
苏夫人坐在床边抹眼泪:“沫儿,你爹爹病倒了,那个李水天又早就对你虎视眈眈,这下咱们娘俩可如何是好啊。”
穿着粗布麻裙的少女淡定地用帕子给父亲擦着脸:“娘,不必多虑。”
苏夫人长叹一声:“沫儿啊,从你那次大病一场醒来,怎么换了慢性子。”
母女俩正说着,外面喧哗起来。
“苏老头,你给我滚出来!”
“老头子快出来,今天不给我家少爷一个交代,就扒了你的皮。”
苏夫人急得大哭起来,险些背过气去。
苏沫连忙拉住苏夫人给她顺气:“阿娘莫慌,一切交给我来处理。”
苏夫人擦了擦眼泪:“你一个女儿家,怎么能和他们硬碰硬啊。”
苏沫拍了拍母亲的手:“放心,我不会硬碰硬的。”
说完,起身去开门。
她叫苏沫,穿越前是一名专业的塔罗牌占卜师,就在她给第十位客户看完牌后,耗费心力太多猝死过去,再睁眼,就已经是自己看过的小说中同名女配了。
苏沫把原主的记忆在脑海里过了一边,心中满是无奈,苏家本是名门望族,苏父在朝为官,担任钦天监掌事,苏沫也是上京无忧无虑的大小姐,还有一个人人羡慕的未婚夫,奈何苏父的司南针被动了手脚,看星象时出了错误,导致皇帝做了错误决断,苏府被抄,一家人被流放到西北黄沙之地,未婚夫家也趁此和苏家摆脱了关系。
家徒四壁,现如今父亲又病倒了,当务之急是先把李水天赶走,再想办法给父亲治病。
苏沫打开门,就在门口看见了趾高气扬的李水天,院子里母亲晾晒的衣服都被他的几个奴仆掀翻在地。
苏沫走上前,淡淡扫了院子一眼,不动声色:“李公子,我父亲有错在先,但你也不要行无赖之举。”
苏沫五官精致,一张巴掌脸勾得李水天五迷三道,他色眯眯道:“小娘子,我李家就是无赖起家,你莫不是不知道?不如你从了我回去,父债女偿,你爹欠我的钱一笔勾销,如何?”
苏沫冷笑:“不如何。”
李水天变了脸色:“你!你不要不识抬举,本少爷看上你,是你给你脸面了。进了我李家,你就是八姨娘了,虽说不是大房,也能保你吃香的喝辣的,比在这喝西北风强。”
苏沫气定神闲:“看来李公子作为被大夫人教训得还不够,忘了她前几日是怎么教训得你吗?再敢纳妾,就跟你和离!”
前几日他刚纳了第七房小妾,晚上接着就被大房揪着耳朵骂了一顿,威胁他再敢纳妾就和离,他自是不敢真正和离,因为曾有一位高人说过,大房旺自己,万不可和她分开,自己也确实是是和大房成亲后才开始发家。
但前几日大房教训自己时,并无其他人在场,这个苏沫是如何得知的…
想到这里,李水天阴翳地打量苏沫。
苏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说辞:“我父亲能观星象,通占卜,我作为他的血亲,你怎知我如何不会。”
她是精通塔罗,但还没到能跨时空知晓别人说些什么的地步。
李水天将信将疑:“你老爷是个骗子,我看你就是个小骗子。”
苏沫不知从哪掏出几张牌在之间摆弄,上面画着繁复神秘的花纹:“李公子可见过这个。”
“这是什么?”
李水天想要伸手去拿,苏沫侧身避过。
苏沫微微一笑:“给我个机会证明自己,如何呀?”
李水天哼笑一声:“你想怎么证明?”
苏沫手指灵活地洗牌:“我能用这几张牌面溯过往,看未来,若不信,我可以先看一看你过去的事情证明一下。”
李水天神色不定:“这牌真这么厉害,你们在上京还不拿出来用,至于被流放到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