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6 章(1 / 2)

“学生岳逊,有要事启奏!”

状元郎这一跪,顿时教朝堂上的气氛为之一滞。众人不由得互相以眼神示意,心中暗道不妙。

金榜题名,状元夸街,这是何等的荣耀。有什么事情能让状元郎连这些都不顾,一定要在今天这日子禀奏陛下与太后娘娘?要知道三鼎甲在授官的时候按惯例入翰林,本朝更是有让状元郎做翰林待诏的传统。状元郎入朝时虽然官卑职小,但若只论面圣的机会,却实在不算少数。

除非……

如今天子年幼,太后垂帘听政,平日里多用内宫中的女官太监,外朝官员在内廷面前不免有些式微。莫非是状元郎要禀奏之事与内廷中那一对女官权宦有关,是以甫一面圣便急忙当庭状告,只怕日后失了机会?

不仅朝中众臣这般做想,连陆月寒和宋令璋也有几分这样的猜测。两人隔空对视一眼,眼中都带出了些许不解之意。

——他们两个在朝堂上搅风搅雨威慑群臣不假,但也没做什么劳民伤财的事情罢!这位寒门出身的状元郎即便是有什么冤屈,也不该和他们有关才对。

“学生代幽州广阳郡丰定县父老,为镇南侯鸣冤!”

陆月寒的手微微一颤。

“镇南侯”三个字仿佛晴天一声霹雳,惊得群臣尽皆侧目。岳逊却恍若不觉,只泣拜于地。

“学生幼时,北凉犯边,幸而镇南候率众死守幽州,学生方得活命。家乡父老,多有随侯爷守城之人,皆知侯爷忠义。陛下,太后娘娘,镇南候绝不是叛国犯上之人,谋逆一事必有冤情。求娘娘重查宋沈案!”

岳逊的话语掷地有声,震得朝中众臣面面相觑。陆月寒也下意识向宋令璋看去,正对上宋令璋惊愕的眼神。

这不是他们安排的人!

这世上……还有人记得曾经的镇南候府,还有人记得宋家的世代戍边。

朝堂一时寂静,却见探花郎也迈步上前,在状元郎身旁屈膝跪地,伏首长拜。

“学生李肃,代修远书院学子,为沈家父子鸣冤!求陛下与娘娘重查宋沈案!”

陆月寒不自觉抿紧了唇。

修远书院……那是她家开设的书院,那是她祖父致仕后为贫家寒门子弟进学所设的书院。彼时她祖父是众望所归的文魁,沈家还是朝中的清流之首,书院中的教师皆是他祖父的门生故旧,书院中的学子所用的衣食笔墨皆是由沈家资助。

后来……

沈家败落之后,书院也大不如前,只有祖父的几个门生还坚持着只收取一点微薄的束脩在书院里教书,再便是依托她父兄的旧友偶尔送些钱粮,勉强维持着书院的运作。

……即使是这样,修远书院也教出来一个探花郎么?

初登金殿的今科进士们神色各异,有人面露赞同,有人面色惶然,唯有跪在大殿中的两个人神色坚定,殊无惧意。

李肃从怀中拿出一张纸,双手将其高举过顶:“此乃修远书院学子的联名上书,请太后娘娘过目。”

他身边的岳逊同样从怀中取出一张纸:“此乃丰定县父老的联名上书,请太后娘娘过目。”

金殿中静默了一瞬,许云深的声音方从垂帘后传出:“呈上来。”

宋令璋低低应了一声,转身走到了岳李二人面前。

岳李二人自然不识得宋令璋,但他们却认得宋令璋这一身官服——弱冠年纪的三品官,满朝中也只数得出这一人——皇城卫提督亲自来取上书并不教人意外,只是眼前这位“活阎王”,手抖得几乎接不住这轻飘飘的两张纸。

纸张固然轻薄,但纸上的陈情却是千钧之重。

这两篇分别出自状元郎和探花郎之手的陈情书,下面皆有众人联名。修远书院所上的呈表上签名字迹不一,皆是书院学子亲笔;丰定县所呈的上书上却皆是岳逊一人的笔迹,只是在联名处多了一个又一个鲜红的手印。

这便是凭证。

不是证明了宋沈两家清白的凭证,而是……还有人记得,宋沈两家曾经为国为民的付出。

宋令璋颤抖着手指接过两张呈表,转而递给陆月寒。陆月寒只看了一眼,便险些忍不住眼中的泪水。

她走到垂帘前,将两封上书递给苏雁落后便匆匆退下。金殿中,宋令璋撩开衣摆,屈膝长跪。

“臣宋令璋,代父兄鸣冤。”

“臣沈辂,代父兄鸣冤!”

少女悲怆的声音响彻大殿。

*

宋令璋、沈辂。

这两个名字连在一起之后,许多人才意识到他们的身份。不仅仅是权倾朝野的权宦女官,不仅仅是威名赫赫是活阎王与鬼见愁,而是——

宋家子、沈氏女。

一直老神在在的周首辅神色微动,抬眼向紫衣女官看去。

沈牧的孙女?

沈氏一门都是专心治学不恋权势的典范,而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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