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你的宅邸在何处呢!”
好险!在君珩身边太过安逸,险些教她说出了真实的想法。
她当知晓宋令璋的宅邸坐落何处,她是不曾……去过。
那是她未婚夫的私宅,她怎么可能不好奇呢?可是即便心中再是好奇,她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儿家也不应该主动说出要去一个男子家宅的话来啊,这实在是……实在是太不知羞了!
莫说她不能提,哪怕是君珩提出来,正经人家的姑娘也绝不可以答应才是。从前往镇南侯府做客的时候倒还不妨,一则那时她年岁尚幼,二则宋沈两家是通家之好,但如今的宋府,却是宋令璋一人的私宅啊!
“在镇南侯府对面,就是……从前你说过很喜欢的那个宅院。”宋令璋试探着说出口,只觉得嗓音有些发哑。
他会买下那里,正是因为沈辂喜欢。他府上的一花一木一桌一椅,都是按照沈辂的喜好置办安排。他只是抱着不切实际的期待,期待着或许有一日沈辂能住进那座府邸,能再对他说一次她好喜欢。
——如此,便不枉他一番心意。
“是那里啊!”陆月寒只觉得两颊上有些发烫,急忙拾起书走到一旁的书柜处,背过身去权做遮掩。
她一直都知道宋令璋的私宅是哪一处宅院,她也记得年少时曾拉着令璋哥哥说好喜欢那个漂亮院子,但是……她从前从未想过,这二者之间会有什么关联。
竟然是因为这个原因,宋令璋才会买下那座府邸么?
这真是……真是……
她好想快一点嫁给他。
“镇南侯府的旧宅一直空着呢。”少女低着头,轻声说起另一个话题。
见陆月寒换了话题,宋令璋心下一凉,低声道:“是啊。”
沈辂不会听不懂他的暗示,所以……她是在拒绝罢。
这也是理所当然,他们之间早已是云泥之别,沈辂怎么可能会情愿下嫁于他?
没有关系,哪怕沈辂不愿意,但至少他们还是旧时玩伴,至少他们还保守着同一个秘密。哪怕沈辂之于他没有半分情思,仅仅是因为往日的情谊而待他有几分关心在意……只要她还在他的身边,他可以不去想那无望的未来。
他不知道沈辂还会情愿陪着他到几时,他只盼着这样的时光能久一点、再久一点,哪怕日后沈辂嫁予旁人,他至少还能回忆着过往熬过余下的漫长岁月。
这便足矣。
“先帝打着日后为我家翻案的幌子吊着我替他做事,当然不能一点好处都不许出来。”宋令璋定了定心神,缓缓解释道,“他倒是吝啬,虽然留着我家的府邸不许旁人住,但也始终不肯给了我。”
“虽是如此,但日后你我为家中翻了案,想要再收回来也容易。”陆月寒叹了一声,“而我家的宅子,眼下已经有旁人买下住了进去——日后怕是还得交涉一番才能买回来。”
她抬手摸了摸面颊,自觉热气已经褪下,这才从书柜处回转到桌案旁:“也不知住进去的是什么人,但愿只花些钱就能摆平此事。”
“我去打听过,那家主人是个致仕的老翰林,当年也是因为敬慕令祖的才学才特意买下的宅院。”宋令璋缓缓道,“想来只要打出沈家的名号,对方也不会占着宅子漫天要价——再者,他家儿孙尚在科考,长孙正好参加今科春闱。”
沈辂顿时会意:“那毕竟是我家旧宅,我也不想为了拿回自家宅邸再动什么手段——他们若是能识趣,那就最好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