扇木门。
一个人用撞的,使不上劲;一个人用踹的,抬不起腿……卫煜看得直扶额,正要起身自己来时,木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校尉看着风风火火地跑回来的少年,气急败坏地问道:“你怎么又回来了?”
少年摸摸后脑勺:“我娘说黄连要到村外头找,她去挖了回来煮给你们,叫我回来看着你们。”
他说完就发现陈校尉神色不对,顿时警觉起来问道:“你们,不会是想趁着我不在逃跑吧?”
陈校尉正要回答就被卫煜抢了先:“小哥你想多了,我们这副模样怎么跑得出去。不过,有一件事我想与你商量,这解药怎么说也得半个时辰以后才有得吃,但我们兄弟几个实在是忍不住了,你能不能让我们出去找块草地缓解缓解。这里,有女子在,总归是不方便,咱们爷们几个受点委屈不要紧,别污了姑娘的眼睛呀。”说着,卫煜就伸手指了指谢婉芝。
少年顺着他的手指看过去,就看见了一个娉娉婷婷的姑娘,脸就红了,犹豫了片刻,还是答应了:“那你们跟我们来吧,可不许耍花样。”
他打开房门,几个人高马大的汉子立刻起身七扭八歪争先恐后地跟着他走出了屋子。
眼看着房门被重新关上,屋子里只剩下谢婉芝三人被留了下来。
芸嬷嬷撇撇嘴,说道:“还当是那小子好心呢,原来不过是拿我们姑娘做个借口好骗那小哥放他们出去。”
谢婉芝挪了挪身子,换了个舒服些的姿势,无所谓地说道:“总归是没污了这屋子就是好的了。”那几个男人一走,原本逼仄的屋子就立刻宽阔了起来,倒叫她的心情轻松了许多。
槐花香的微风从那扇破烂的窗户吹进来,往外看去,景色竟意外的不错,近处的低矮房屋,远处的山峦,一层又一层,好像一幅意境十足的山水画。
半个时辰过去,那个少年和卫煜几人竟然还没回来。
芸嬷嬷和王二就你一言我一语地胡乱猜测了起来。
“那些人十有八九是在外头把那小子杀了,自己逃了。”
“他们几个身强力壮的要逃不是难的事,也是那小子没脑子,别人说几句他就信了。”
“亏他们还是当官的呢,把咱们不管不顾地丢在这里,自己倒跑得干净。”
“现在当官的都这样,不管百姓死活,只管自己赚多赚少,我就听我表叔的侄子的女婿的小姨子说……”
谢婉芝感觉他们越说越离谱,连忙宽慰他们:“那些官爷带着我们也不好逃,还不如他们逃出去了再去附近的衙门搬来救兵救咱们呢。”
芸嬷嬷听了当即恨恨道:“那正好,等救兵来了,要叫官府好好惩戒一番这些贼人。”
她话音才落,房门再次被吱呀一声打开。
一个高个妇女捧着一口还冒着腾腾热气的大锅走进了屋子里,却看见屋里只剩下了谢婉芝三人。
“怎么就你们几个?那些男人呢?我家繁生呢?”
嘴快的芸嬷嬷想也不想就答道:“他带着那几个官爷去如厕,到现在还没回来咧。”
说着,她忍不住又嘟囔了一句:“那几个官爷身体健壮,只怕早把那孩子杀了跑了。”
妇人哇地大叫一声,把大铁锅往地上一扔,匆匆忙忙就跑出了屋子。
很快,屋子外头一阵喧腾,王二探头出去一看,乌泱泱的三四十人冒了出来,都嚷着要去找人。
芸嬷嬷顿时有些后怕:“我的妈呀,这是捅了马蜂窝了呀。”心中愈发盼望那几个官爷能快些出去了搬了救兵回来救她们。
不到两刻钟,外头又是一阵吵吵嚷嚷。
原来是卫煜几人没跑成,又被人抓回来了。
陈校尉边被人推搡着边朝着那个高挑青年骂骂咧咧,老远就能听见他的声音。
“俺们就该听老大的主意,捆了那小孩就跑,现下都能跑到那间小驿站了,偏你小子犯浑,非得回去捡你那破玉佩。你说你是不是傻,等咱们回去了,你要多少个玉佩老子买不了给你,呸!”
“谁要你买,我只要我晓妹妹的。”
被他撕扯着衣领的人梗着脖子,气得陈校尉恨不能给他飞过去一脚。
但是他身上巴豆毒性未消,浑身乏力,一时施展不了拳脚,反倒是被那繁生的娘狠狠朝着他的后腰踹了一脚。
要不是卫煜在旁边好言相劝,这陈校尉还得再挨上几脚
几个人灰头土脸地被重新押回了屋子里,谢婉芝三人看得瞠目结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