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节过去,春天也很快就到了。
如喜漫所料,她过完这个春节假期,回到公司上班,立马受到了同事们的“围攻”。
他们不敢去问林向珩,只敢在赵喜漫这里八卦。
喜漫只是笑着和大家说他们分开了很多年。
过了会儿后孙韵恍然大悟。
她想起那次喜漫晕倒的事,问她老板的项目是不是和她有关。
喜漫说是。
孙韵愣住。
她再看向喜漫时,那瞬间她表情复杂。
在衡森的人都知道那个项目,一个跨越了漫长时间,进展缓慢,不盈利,复杂艰辛的项目。
他们私下讨论过。
听说老板是为了一个人。
孙韵以前只是当不靠谱的八卦吃一吃,毕竟像这样童话里才会出现的事,现实生活里几乎遇不到。
尽管他们老板确实长得像童话里的人。
可她想到喜漫那天晕倒在休息室。
老板抱她出门,疯了一样喊打120......
“干什么,这个表情?”喜漫笑,她不希望别人因为她的病就对她施以可怜,那种眼神都是在说,你年纪轻轻,怎么就这样了呢?
“不是,我——”孙韵眼眶莫名红了,她努力维持住脸上的笑容,话在嘴边转了很多圈。
孙韵只是感觉,有种心口发堵的怅然感。
“我们都知道这个项目对老板,对公司意味着什么。”孙韵深吸一口气,“我觉得......有种说不出的宿命感。”
或许因为孙韵是个多愁善感的人。
她在那一瞬间看到了一个故事的雏形。
厚重,苦涩。
公司里唯一有点失望的是章恺。
他对赵喜漫有好感,也尝试向她靠近,只是他自己没经验,一直不敢太明显。
但他也还是对喜漫说了“恭喜”。
喜漫在新的一年成功转正,工资再上一个台阶。
她也参与了新的岗位,新的项目。
在她每天的睡眠时间都开始压缩时,林向珩也变得更加忙碌起来。
临床试验推进的不顺利。
十分不顺利。
某一天中午喜漫午睡,她醒时林向珩从门外进来,喜漫没反应过来就被他抱住,他声音颤抖的问她为什么不接电话。
手机上显示她已经睡了三个小时,林向珩上楼的时候双腿甚至发软,直到真正看见赵喜漫好好的这一刻——
他抱得愈紧。
比起生病,喜漫现在更心疼林向珩。
他情绪那么稳定一个人,平时什么都不表露出来,可他无时无刻不在担惊受怕,这种惧怕在他的心底埋了炸/弹,迟早会把他吞噬掉。
她轻轻握住他的手。
“别担心我啊。”喜漫闷声:“我努力活着呢。”
几次发病后,她琢磨出一点规律,她觉得这都不是完全没有预兆,她现在能预防一点了。
而且这么久,她不是都没有再发病。
“嗯,我们喜漫最听话。”林向珩摸了摸她后脑勺,他声音已经哽咽。
已经六年,他努力了六年还没努力出一个结果。
每一个六年都那么珍贵。
他得和时间赛跑。
临床试验推进到二期时,林向珩跑医院的时候比待在家里还多。
喜漫的公积金交满了一年,她手上攒了些钱,在公司附近买了一个九十平的两居室,年底就可以交房。
房产证上,喜漫想写上她和林向珩两个人的名字,但林向珩说不用。
这是她自己买的房子。
喜漫兴致勃勃的思考她要的装修风格。
她要自己一点一点装修起来一个家。
她在初冬时节,和林向珩去了一趟北边。
她心心念念想去的地方。
喝了林向珩给她拍过照的那家咖啡馆。
回来之后,喜漫说,她可以成为受试者之一。
她是深思熟虑之后做出的决定。
赵喜漫也想为自己博一把,不能总是所有的都让林向珩来承受。
我们是夫妻啊,喜漫握住他的手。
她在新的日记本上写,这叫做:喜漫重生计划。
成为受试者要面临巨大的风险,无数的未知性,喜漫想自己做一个决定,为自己争取一把。
以前她只有自己,她努力活着,寻求生路,那时候没有任何后顾之忧,可现在她有了林向珩,她如果不好起来,他会时时刻刻处于担惊受怕。
他的心总是被攥紧又松开,那样不好受。
喜漫和林向珩说这件事的时候,她抱住他,声音很温柔:“你的老婆是很厉害很能吃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