脖子,努力挺直脊梁。
“呵,”江竟遥哂笑道:“你若是能立即将我阿爹你大哥送到医馆,他也不至于缠绵病榻半年后撒手归去。”
江老二不敢吭声。他当时确实怕被守在山下的打手割了手掌,所以才不敢立刻将大哥送医救治,直到天黑后打手们都走了之后下山求医。时间拖得太久,毒入骨髓,江家老大原本强健的身子骨也被毁了。
江竟遥又看向王氏,他笑着道:“长嫂如母,我阿娘对婶婶如何?”
王氏眼睛一转,掐着嗓子道:“长嫂她对我甚好,她一直我视为亲生姊妹,有什么好东西都与我分享......”
“那您又是如何待她?”江竟遥凉凉道:“我阿爹身子康健时,我家虽不是富即安,但也算得上衣食无忧。得了什么好东西也会送至你家,与你们一同分享。而你呢?”
“在我阿娘照顾阿爹分身乏术之时,与二叔上门要钱,逼的我阿娘当卖嫁妆。可你们一家又从我家拿了多少银钱?”
“你说你回娘家借钱给我看手,我的手为何会皲裂你可敢说?不敢吧,那我来说。”
“是因为我在冰天雪地里凿开河面给你抓鱼,是因为尚且年幼的我在寒冬腊月用冷水给你们洗衣裳!”
王氏不自在地捋了捋耳旁的碎发,道:“婶婶当时刚生完你弟弟,身子骨虚弱,大夫说需吃鱼肉,再说我也没让你一个人去抓鱼呀,是你二叔说家里没钱买鱼所以才带你去河里抓鱼的,我一不能下榻的弱女子哪里知道他是要让你下河抓鱼?”
虽然赵寒雁早就知道江竟遥身世凄惨,但江竟遥本人亲口说出来,造成这一切的两位始作俑者还在当面狡辩,跟系统那冷冰冰的的叙述相比,还是冲击力十足。
赵寒雁心里怜爱江竟遥,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想给予他力量,没想到江竟遥顺势牵住她的手。
她看着江竟遥泛红的眼尾,决定还是先不把手抽出来吧。
江竟遥仿佛从赵寒雁手中获得了力量,他收起情绪,清了清嗓子:“过去的事我已不想再提,也不想再继续追究,昨日你二人既然说要断绝关系,那便如你们所愿,从今往后我与你们再无瓜葛,希望你们不要再出现在我面前。请回罢。”
王氏当然不愿意,她今日与江老二来赵家可不是为了听江竟遥揭老底儿的。原本江老二一直以照顾江竟遥之名,种了江家的田地,谁知前些日子吴家派人来说这田地以后就是吴家的了,让他们收完这季的庄稼便离开。
江竟遥家的几块地位置极好,靠近水源,又高于水源,旱季不缺水,涝灾不被淹,种什么什么好,江老二白种了十几年,他自然不想放弃。但那吴家是县太爷的亲戚,他自然不敢得罪。
江竟遥便是知道这一点才把田地卖给吴家,他已是秀才,今后便更要用功读书,哪还有精力侍弄田地,与其让江老二霸占着不若直接卖了,还能得一笔银钱。
王氏突然高举双手,张口喊到:“哎呀,我真是命苦啊。”她嗓门极大,又带着哭腔,很快便吸引来一些邻居围在赵家门口。
赵寒雁看到王氏光打雷不下雨的架势就知道她想做什么了。她在现代遇到过这种情况,两家闹矛盾,理亏的那家得不了好处便躺在地上大喊大闹,最好闹得人尽皆知让对方下不来台,这样对方才会后退一步息事宁人。
赵寒雁看着还没反应过来的江竟遥,突然计上心头。她学着王氏的样子,用衣袖抹了抹脸,袖子下的手指狠狠掐了把大腿,眼泪这不就有了。
“夫君,你过得好惨呐——”赵寒雁故意拉长了音调,她隔着衣袖瞥了眼王氏,继续道:“我原以为你是因为爱我才决定入赘我赵家,却不知你是因为被逼到无路可走——”
八卦是刻在本朝人基因里的,古人也不例外。院外的围观者们开始窃窃私语,江老二别的不行,丑事却捂得结实。村民们只知道江老二种了田地,却不知江老二夫妻虐待江竟遥,江竟遥考中秀才后还曾夸赞江老二抚养有方,送江竟遥读书。这会儿听到赵寒雁说江竟遥无路可走,自然心生好奇。
王氏一边压着嗓子带着哭腔对围观的村民们诉苦,一边暗自思忖:原以为赵寒雁是个好拿捏的,毕竟她看得守礼贤惠,没想到赵寒雁居然会如她一般哭喊大叫,就为了给江竟遥出头。
王氏哭着道:“我与相公一把屎一把尿的将阿遥带大——”
赵寒雁哭得更大声:“夫君呐,我才知道原来你竟是被人当做伺候人的婢子,从小便被人使唤,冬天下水抓鱼,还要用冷水洗一家老小的衣裳——”
王氏又哭道:“可怜我与相公送阿遥去读书习字,却不料他考中秀才便与我二人断绝关系——”
赵寒雁哭得撕心裂肺:“夫君呐,江家叔叔说要砍断你的手让你再也写不了字,我拼了这条命也会守护你的双手——”
……
赵寒雁越演越上头,她把能想到的苦情戏情节全演了一遍,什么恶毒烂梗一股脑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