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白忆的状态实在不对,三人没有继续往深处走。
墨云知带着他们走了一条小道出来了。这条小道看起来正常多了,低调奢华的装潢设计与三楼相比有过之而无不及。
出来后,三人便在二楼栏杆处吹风,散散身上的血腥气。
墨云知望着一望无际的海面,眼神没有焦点,然后静静地闭上了眼睛,很是惬意,自得的说:“拦你们的奴才没有说谎,我带你们进去的地方确实是奴才生活的。出去的那条小路才是客人过来进行交易走的路。”
“你为什么对这个地方这么熟悉?”白忆的语气一改往常,异常严肃。
“你很奇怪?不过我也很奇怪你为什么对这个地方这么不熟悉,白凡一。”墨云知睁开眼睛,歪头看向白忆。
墨云知的眼神明明非常平静,但是不知为何白忆感觉一股冷意自心间弥漫至全身。
“白凡一?”
“是啊。东府白家唯一的继承人白凡一,就是你面前的这个人。”此刻墨云知的语气夹杂了一些讽刺。
季妩十分惊讶的说:“什么!?也就是说白忆的身份是假的,他的真实身份其实是全国首富的儿子!?”
墨云知点了点头,然后凑到季妩的耳边:“嗯,他骗了你。”
“你不也没说你的真实身份,墨云知。”白忆的语气带了一丝尖锐。
“不错,还不完全是个蠢货。”
湿润的海风从远处吹来,墨云知发丝吹到脸上,让人看不清神情。
“白家人是当真疼爱你,见不得人的勾当倒是一点都没让你碰。”
墨云知对白忆难堪的脸色视若无睹,伸手摸了摸二楼船栏上的白旗:“这是白家的船。”
他伸出骨节分明的手指将白旗拔下,微微松开手指,海风便带着白旗飞远了。
白忆明白墨云知的意思,白家犯下的错,他逃不掉的。哪怕他一无所知,哪怕他本意并非如此。但是他是白家的少主,白家唯一的继承人,既然享受了白家带来的荣耀,就理应与白家荣辱与共。更何况自己对此一无所知,这本就是错。白忆又怎能为自己辩解。
再进一步说,难道自己就没对这些事情产生过怀疑吗?怀疑是有的,但是他盲目地相信自己的父亲,对自己的判断刚愎自用,这更是错。
一个船只尚且如此,东府境内不知还要有多少见不得光的交易。
墨云知此举狠狠地撕掉了自己的遮羞布。他是在提醒自己,身为白家的少主他该做出自己的选择了,是继续当他父亲培养的顺从听话的继承人,还是改变这一切。他把决定权交给了自己。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是因为季妩吗?
白忆丝毫不怀疑眼前的男人有能力用自己的方式解决这一切,而这个方式可能不会那么的温和。
墨云知已经拉着季妩的手走远了,只剩白忆自己在这里吹海风。
天色已经暗了下去,白忆还是站在这里一动不动的看着远方。夜里海风很大,吹的海浪高高跃起拍打在船栏上,打湿了他的衣角。
这件事情对他的冲击其实很大。从小他便跟着父亲天南地北的做生意,自以为很了解白家的产业,对白家庞大的商业蓝图而感到无比自豪。但在此刻,以前的自豪变成羞愧加倍向自己袭来,让自己溃不成军。
自己竟然还对南州对贸易的严厉管制嗤之以鼻。他应该明白丝毫不加以管控的交易将是对人性极大的挑战。而人性又经得起挑战吗?绝对的自由就等于没有自由,他早就应该明白的。
白家这些见不得人的贸易都是谁操控的,是大哥吗?
不管怎么样,该做出抉择了!
白忆在二楼的餐厅找到季妩和墨云知,深吸一口气,走上前: “非常抱歉对二位隐瞒了身份,重新认识一下,在下东府白家白凡一。”
说完白凡一微微俯身,抱拳。他在静静地等待季妩和墨云知的审判。
“哎呀,你看看你这是干嘛呀,白兄?”季妩连忙起身把白凡一推到座位上,然后还给白凡一夹了一筷子菜。
白凡一有点被季妩的态度搞得不知所措,他对她隐瞒了身份,她不生气?
生气,怎么不生气啊。
季妩气自己之前居然这么用力的给了他两巴掌,生气之前没好好跟他拉近关系。
这可是首富的儿子哎。
“我们还是好兄弟吗?”季妩眨巴眨巴眼睛。
“如果季兄还认我这个兄弟的话。”
“当然!”季妩赶忙说。
墨云知无奈的笑了笑,她那个小脑袋瓜子在想什么自己还能不知道?
“还不知道你要去什么地方呢,白凡一。”墨云知开口。
“我想我们目的地是一样的。”
白凡一的态度已经明显做出了决定。
“好哇,好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