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然,国内顶级学府中文系毕业的女大学生。
今年23岁的她,出落得眉清目秀,白白净净的脸庞,柔柔细细的肌肤,一双杏眼自带一丝灵动。她气质很好,身量芊芊,也不瘦弱,身上有一股仿佛天仙般清冷疏离的氛围感。
可惜再美的天仙也得落地,也得吃饭,不是?
冉然今天第一天上班。
她来博物馆上班,纯属偶然,大环境不好,博物馆是几家单位里唯一给她发出offer的单位。
这家博物馆是市里的一家老馆,旧旧的陈列,幽暗的光线,人们知道这个地方的人很少,仅仅一些外地游客“慕名而来”。
穿过博物馆的陈列区就是办公区,办公区人很少也很安静,冉然探了探头,开着门的屋子里面的布置很陈旧,洗脸盆架、挂在墙上的镜子等物件好像是上个世纪的东西。
冉然抱着好奇地心态推开办公室的门。
一个戴着金边眼镜的老头,抬了抬眼皮,说了句:“来了?冉然?”
冉然点点头。
金边眼镜老头对她婚恋情况和家庭情况一顿盘问,得到了满意的答案,又幽幽地来了句:“走吧,带你见一见领导”。
冉然跟在金边眼镜老头身后,老头佝偻着走路的样子有点像一条老狗。
金边眼镜老头带她见了另外一个黑框眼镜老头。黑框老头看着职位更大些,瘦瘦高高,黑黄的脸上偶尔露出狡黠的笑,架势看起来像只垂垂老矣的狼。
“你这专业来我们单位能干嘛?”黑框老头嘴上问,但似乎没想听冉然的答案。
又是一顿盘问过后,冉然脸上的表情有点不耐烦。
黑框老头似乎也看出了冉然的不耐烦,想给冉然一个下马威。
“来我们博物馆的不管是什么人才,都得从最基层干起!”黑框眼镜老头和旁边的同事相视一笑“小沈,去文保部锻炼一段时间吧”
冉然又点了点头,作为一个初入职场的无名小卒有什么资格挑呢,何况看了看这两老头,想必这也不是那么好混的。
下午,冉然按时出现在文保部的门口。
看着里面的人一个个忙忙碌碌的样子,冉然大概明白了这文保部是干什么的了。
简单来说,就是“我们不生产文物,我们只是文物的搬运工”。
“小姑娘,愣着干什么呢?小高,你带着她。”看起来有点年纪的一个中年女人边指挥着大家干活边说。
“好嘞,主任”这个被叫做小高的姐说,并随手扔给冉然一副白手套。
冉然接过白手套,跟着女人走进文物库房。
博物馆的文物库房里,一排一排的铁架子上放着各式各样的物品,活人用的,死人用的,宗教的佛像,陈旧的棺材让冉然大开眼界。
小高教冉然搬文物,说了很多专业名词,但其实都可以用一句话概括,那就是:千万别砸了。
冉然小心翼翼地学着别人的样子,清点、归纳一件件“宝物”。
一个月过去了,冉然也越来越熟悉这里的工作。
冉然当了一个月的搬运工,每天都很累,一天到晚睡不醒。
这天,冉然睁开眼,像所有打工人一样骂骂咧咧关上闹钟,匆匆忙忙乘坐公交车去“殇班”。
来博物馆工作百无聊赖,每天盘点文物成了冉然的消遣。冉然喜欢各种首饰,鎏金的头饰、金镶玉的镯子、晶莹剔透的玉佩,一件件虽陈旧,但精美绝伦。
恰好,今天又轮到冉然去库房值班。
库房里静悄悄,冉然在一架架陈列文物的铁架子间穿梭,她的目光被一个金钗吸引。
这个金钗与寻常的不同,这只金钗没有以牡丹、桃花为装饰,钗首造型为一只凌空飞舞的凤凰,尖喙,羽冠,丹凤眼,昂首挺胸,双翼外张,振翅欲飞,伫立于如意形祥云之上。
冉然被这只金钗所吸引,她从盒子里把钗子拿了出来。
在往回放的时候,冉然发现自己的手指上划了一个口子,是那金钗划得,这个伤口看起来也不深,却一直往外渗血。
冉然也顾不上看自己的伤口,又拿起那只金钗反复检查有没有血沾到上面,反复查看感觉没有才敢放下来。
这时下班时间到了,冉然害怕自己再闯祸,关了灯匆匆出去了。
关了灯的库房,黑压压一片,在地下沉睡千年的各式各样的陪葬品放着冷光,那只金钗的凤首上沾着几点血迹静静地躺在那里。
那天回家之后,冉然一直发烧。
连续几天的高烧不退,冉然被送进了医院。
迷迷糊糊之中,一些穿白衣服的人围绕在她身边,七言八语地说着什么,隐约听到“患者意识丧失了”,便什么都不知道了。